原来我还是有点用的啊
秋季开学，顾芃芃仍同陆琪一起踏进了高一1班。熟悉的同学看到熟悉的场景，忍不住欢呼起来，不少新来的同学面面相觑，好奇这是什么情况。
等同学们到齐后，他们新的班主任终于来到教室。班主任老师姓郑名贵安，五十岁上下，面相颇为严肃，他是这一届最有经验的老师，自77年恢复高考以来，累计培养出三位省状元八位市状元，江湖诨号“三八”状元王。
对此，郑老师直言不讳，推了推眼镜，饱含期待又严肃戏谑。
“就看在坐的哪位同学能让这个数字涨一涨，自己有个光明的未来，同时也让老师的名声更好听点。”
一扫初相识的紧张，同学们都随着这句话放松了下来。不同于初中，实验中学的高中部汇聚了各个学校的顶尖学生。在大部分学生看来，郑老师的这句话不是玩笑，而是给了他们目标与指引。
只有成为第一。
毫不意外，顾芃芃再次成为班长，陆琪拿下了文艺委员，周睿则混了个体育委员。对于周睿在1班读书这个事情，2班的汪磊有句非常不客气的评价。
“学校也是要考虑班级平均分的啊，不把周睿放进去，1班的平均分太高了。”
要不是顾芃芃看了汪磊一眼，使其偃旗息鼓，周睿绝对会当场跟汪磊打起来。
当然，这帮学生不知道的是，在开学前，郑贵安拿到学生名单后，特地请夏林老师一起吃了顿午饭。地点选择了丰润庄，是当地颇有特色的一个中高档馆子。
夏林这个工作还不满五年的小嫩草，面对“三八”状元王的邀请，很是紧张，为此，拉上自己的好友，也是在同校任教的杨老师，一同赴约，给自己压场。
“顾芃芃和陆琪真的只是朋友？”
初中部的风言风语没少传到高中部那里，就连郑贵安也曾听闻，初中部有个成绩极好的女孩子，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好看的男生，两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应该是的。”夏林有种毕业论文答辩式的紧张，“他们两家都认识，住的也近，就一起上下学。”
“孩子们都挺好的，”杨老师补充，“他们上次来帮我判卷子，在顾芃芃的组织下，卷子判的又快又好不说，我回来的时候，教研室收拾得干净整洁，真是好教养的孩子们。”
料你们也不会说这两个孩子的坏话，郑贵安心想，嘴上却道，“我就是多关心一下。你们也知道，学校对这一届寄予厚望，希望我能再培养一个省状元。但现在各地学校都抓的紧，’三八王’的帽子哪儿是那么好摘的，就怕他俩有点事情耽误学习，到时候带着全班风气一起跑。”
“这个您尽可放心，”夏林听他这么一说，也敞开心扉，“我能遇到芃芃这样的学生，真的是我运气好。初三后期压力大，芃芃陆琪帮着我做了不少事情，还组织直升生给大家补课。我们班最后能有这么好的中考成绩，有一半是学生们自己的功劳。”
“夏林老师很信任他们啊。”
“哈哈，这么一说是有点不负责，但，”夏林很诚恳，“或许是因为我相信他们，所以，他们反而能做的更好啊。”
夏林的评价是一方面，郑贵安不希望出岔子，自己仍旧要把关。确定好班委后，郑贵安留下他们开会，让他们简单说说自己的初步想法。
“锻炼好自己的身体，再帮着大家锻炼好身体。”
周睿的想法简单直接，体育委员，这点足以。
“发挥自身优势，争取集体荣誉。”
文艺委员有这个觉悟，这几年班级奖状少不了。
…………
最后，是顾芃芃。
“尊重大家意愿，发挥自身所长，实现老师目标。”
郑老师挑了挑眉毛，“具体说说。”
怎么还有附加题，周睿皱着眉头看了眼陆琪，他们约好了原来几个玩的好、但现在不在一个班的放学一起打篮球啊。陆琪示意他别慌，顾芃芃不会耽误时间。
“大家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里，有的人是来读高中，有的人是为考大学，不能强求。受到大家信任，由我担任班长，我会尽我所能，协助老师做好管理，为同学们做好服务。第一次见面，老师提到了高考的事情，我没有出国读本科的打算，初中的基础也算扎实，我愿尽力。争取让老师的’帽子’更新。”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是出国读研究生吗？
陆琪面上不为所动，内心却有些意外。此时的中国，高校正在经历扩招，考大学相比原来难度略降，但仍可以用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来形容。而刚上高一的顾芃芃，已经决定了读研究生。
面对这样一番话，郑老师却有些惊喜，日常严肃的脸上浮上些许笑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顾同学。”
“是。”
“希望你能实现。”
“好，我会努力。”
太阳西下，陆琪跟着周睿还有其他几个老同学，去操场上打篮球。顾芃芃不参与这类活动，在操场旁等陆琪回家，遇到了特地来此寻她的冯祖知。
“很高兴，又见到了顾同学。”
“祖知你好，来南京，还适应吗？”
他们的高中部为外地生提供住宿，冯祖知家在苏北，来此读书，确实需要调整一段时间。
“都挺好，很多事情，之前向陆琪同学打听过，都提前准备好了……”
此时，一个篮球飞来，顾芃芃不疾不徐地接住。看着陆琪流汗微喘的样子，顾芃芃问，“时候不早，一起回家吗？”
“诶，我们比分刚追上来，陆琪就要走啊？”周睿对此十分不满。
“你可闭嘴吧，”汪磊一巴掌拍在周睿头上，示意顾芃芃，“班长，球给我，我们跟陆琪改天再约。”
“啊，是时候不早了，改天再联系，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初来乍到，还请两位好同学多多帮助。”冯祖知十分识趣地道别，留下顾芃芃的联系方式后，急步向宿舍楼走去。
一个飞抛，篮球稳稳地落到汪磊手里，顾芃芃把手帕递给陆琪。陆琪接过擦汗，沉默着穿好外套，背上书包，和她一起离开校园。
球场上，周睿积了一肚子火没地儿发泄，正巧汪磊撞了上来，誓要用篮球与之切磋。
放学回家的路上，陆琪沉默不说话，顾芃芃知道他在想什么。
“生我的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