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
第二天聚餐完,抚琴琴说杨相邀请他和秋画画去杨府。
“邀请琴哥我还可以理解,但邀请我干什么?”秋画画好奇道。
“只是邀请我们去杨府做客,也许是上次我们给他留下的印象不错。”
接着,抚琴琴体贴地说:“秋老师不感兴趣的话,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秋画画听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对杨府挺感兴趣的,走吧!”
两人走后,一起聚餐的几人面面相觑,齐齐发出了啧啧感叹之声。
夜话西窗烛揉了揉肚子,“琴哥深知以退为进的战术,不得了不得了。”
何姑:“昨天就想问的,天子笑,你没吃过琴哥做的饭怎么知道他做饭好吃的?”
天子笑在椅子上蛄蛹一下,“琴哥有张特级厨师证,当时看他简历的时候看到的。”
“原来是这样。”
杨府。
侍女引着两名异人穿过花树摇曳的花园,去往府中的茶室。
路过满园粉云的海棠园时,秋画画无意间从月洞门向里看,恰好看见一名紫裙女子提着精致的竹篓,里面插了一束刚摘下的花。
清风拂过,仅仅钗着一支玉钗的女子微微侧身。
墨发随风扬起,露出一张略施粉黛的清丽脸庞。
看着女子的眼眸,秋画画忽然就明白杨相所描绘的眼神是怎样的。
像是一汪不在人间的清泉,格外干净。
那女子看向她,那双眼中的她也像是不染尘垢的胎儿。
抚琴琴发现秋画画落下脚步,就转头寻她,发现她出神地看着月洞门后的海棠园。
他走回她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满树海棠弄春,便道:“你喜欢海棠?”
大概是杨夫人的女子只一面就消失在海棠深处。
秋画画有些怅然若失地摇摇头,“我刚刚好像看到杨夫人了。走吧。”
抚琴琴又看了看园内,“嗯。”
接下来他们到了茶室,抚琴琴和杨相交谈,秋画画出神地看向茶室外的海棠树。
抚琴琴注意到这点,就说道:“杨大人府中有很多海棠花,连茶室旁都有海棠树。”
秋画画听见他的话,便悄悄地收回注意力,看向他们。
“我夫人喜爱海棠,就多种了些。”杨相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
秋画画暗戳戳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杨夫人在海棠园里。”
“她说你年纪小,在茶室里看见花会心情很好,就去摘花了。”
秋画画顿生欣喜,顺势起身道:“杨夫人真是人美心善,我去和她一起摘花!”
说罢,她就小跑离开。
抚琴琴看着她离去,安静地品茶。
杨相看了眼欢快远去的异人少女,“她很活泼,而且不喜欢品茶。”
抚琴琴吹散水雾,淡淡道:“杨夫人喜欢品茶吗?”
“喜欢。我们常常品茗下棋。”杨相说。
海棠园。
秋画画刚走进海棠园,还没见到杨夫人,就先看见小亭里捧着书卷看书的杨佑生。
她悄悄后退,打算绕过去。
杨佑生自小习武,耳聪目明,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一眼认出秋画画,“是你!”
“怎么了,佑生?”杨夫人听见他的声音,拎着花篓从廊下拐角处走出来。
秋画画来不及理会杨佑生,小碎步走向廊下,脆生生地对杨夫人说道:“杨夫人,我是来做客的秋画画,来帮夫人摘花。”
杨佑生放下书卷站起身,走出小亭。
杨夫人笑着牵起秋画画的手,笑容干净,仿佛能洗尽尘埃,“我刚刚看见你了,真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
杨佑生眼睁睁看着红云爬上秋画画的脸颊。
杨佑生:“……”
你最好只是生性腼腆!
杨佑生走到秋画画身后,阴恻恻地开口道:“不用你来帮母亲摘花,你要是实在有空就和我去一趟百香铺买香膏。”
秋画画:“你买香膏关我什么事。”
杨佑生:“母亲昨日说香膏快用完了,我去拿百香铺这个月新制的香膏。”
具有灵活处事原则的秋画画瞬间改口:“走。”
“小姑娘认识佑生?”杨夫人道,纯净的眼中有些好奇和意外。
杨佑生立刻盯住秋画画,像是在提防她说出点不该说的。
秋画画瞥他一眼,哼了一声,偏不如他意,“我们在秦淮有点过节。”
“秋姑娘说笑了,我还请姑娘到我府上做客了呢。”杨佑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杨夫人看他们的表情,觉得他们应该确实有过节,只是不大。
于是她微微笑道:“佑生这孩子打小就不会说话,同辈人里几乎没有朋友,小姑娘你可不要忍着他。”
杨夫人笑时眼角细微的皱纹像是水纹,为她清秀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气息。
秋画画当即应声道:“放心吧,杨夫人。”
杨佑生微不可察地啧了声。
秋画画依依不舍地同杨夫人告别,一出海棠园,她就瞪了眼杨佑生,“杨夫人还是小看你了,你可不只是不会说话,你连小孩都杀。”
杨佑生扬唇轻笑,毫不掩饰的邪气浮现在眉宇间,“我杀的是反贼的孩子,就算是陛下也不会责罚我。”
“更何况是我的母亲呢?”
随后他的笑变得有些轻佻,“姑娘你倒是依旧怜香惜玉,一听说给我母亲买香膏,就毫不犹豫地跟我走了。”
秋画画:“我乐意。”
杨佑生:“……”
笑容骤然间从他的脸上消失,他神色阴沉道:“你不怕和那个异人一样被关在无人知道的地牢出不来吗?”
秋画画被他的变脸速度惊到,纳闷道:“你又哪里不高兴了?杨公子,你好善变啊。”
杨佑生:“态度给我放尊重点。”
秋画画:“哈哈,你猜我改不改。”
聪明的秋画画已经发现杨佑生不敢在家中动手,根本就不怕他。
从杨府出门到马车上,两人唇枪舌剑地斗了一路,到了下马车的时候,秋画画率先跳下,杨佑生稍慢一步,落地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