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
你还有事没?”
温始夏转过头疑惑地看他。
他抬了抬下巴:“前面男生宿舍,我上楼取伞还你。”
她心弦一下子绷紧,思虑半晌后做了个决定:“不用了,那把伞送给傅师兄了。”
傅星桥似乎是没意料到,他扭头看向温始夏,嘴角漾起弧弯:“那就谢谢小师妹了。”
温始夏扯出一抹笑,朝他摇头。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温始夏都没能拥有像这几次的幸运,她每天过着食堂、图书馆、教室和宿舍四点一线的生活,再也没能碰见傅星桥。
倪思蓓有旁敲侧击地问她和傅星桥还有没有后续,她是这么问的:“上次借你伞又给你买膏药的那个傅星桥,你俩还有联系没?”
当时温始夏正在整理书桌,她把厚厚一沓专业课本和资料书放到书架上,抬头的时候一时忘记了上面是床板,脑袋就这样生猛地撞上去,一阵沉闷的疼痛之后便是眩晕。
她眼眶瞬间涌出泪花,轻轻摇了摇头,不忘回答倪思蓓的问题:“哪那么容易?”
倪思蓓走过来帮她揉着头,不太认真地说:“他也没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温始夏抬起袖子抹去泪水:“我借给他伞,他送我去医院,扯平了。”
倪思蓓不置可否地点头:“那倒也是。”
等到那阵儿难捱的疼痛过去了,温始夏低声叹了口气,她摁了摁头上的小包,像是心上长出来疮,坏一时,好一时。
*
傅星桥忙的时候才会住宿舍,那阵子他的本导发布新课题,他连着一星期没怎么合眼,也不负所托地和同门师兄师姐一起开组会看文献。
只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事儿,于是在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那半天假,他去宿舍取了那把伞,回了趟校外的公寓。
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趁着电梯上行,他低头仔细打量着手里这把油纸伞。
主色调比较淡雅,浅豆绿的伞面和温始夏那天穿的裙子颜色差不多,而上面画着的应该是文心兰,他那天用完一次后打理的时候看到了,藤黄饱和度极低,用的是国画笔法里的没骨法,看样子是专门学过。
也是,温叔一家那么爱她,她向来都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的那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电梯门开,傅星桥一打开门就看到崔仕泽正瘫在沙发上看球赛,面前茶几上摆满了酒瓶。
他脸沉了沉没理沙发上的人,径直拿着伞去了书房。
崔仕泽吞下嘴里的披萨,站起来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喊着:“你手里拿着的是那天那把伞吧?让我看看呗,这么心疼啊?”
傅星桥站在书房门口,眸光阴翳:“别打我伞的主意,还有,别进我书房。”
门外人“切”一声,睨他一眼:“女孩儿送的呗?傅公子意中人的伞~”
过了半会儿不见他反驳,崔仕泽这才上了心,站直了问他:“难不成真是女孩送的?!”
傅星桥从书房出来,摁上锁后走去茶几上看了眼,然后嫌弃地推了推堆积的酒瓶,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我就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几天我还有事儿。你可以在公共区域可劲儿造,叫人来收拾了就行,但别进我卧室和书房,不然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可都给琅姨说了。”
他一堆字劈里啪啦砸过来,崔仕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掐着嗓子闹:“哦吼吼,傅公子为了一把伞凶我,还威胁我~”
傅星桥斜他一眼,骂了句“傻叉”。
他仰头一口气喝光温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崔仕泽声音透着朦胧的水雾传进来:“下次带我看弟妹!”
“丫的闭嘴。”
傅星桥从公寓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车库里幽暗,他坐在驾驶位上,整个人都带着股刚睡醒的燥意。
车窗半开着,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转瞬之间指尖万丝星火明灭。
傅星桥移了移身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然后半阖着眼靠在椅背上,慢慢抽着烟。
良久,他从中央扶手盒处抽出手机摁开,昏暗的空间内只有屏幕亮着光,他单手输下一串记了很多年的数字,半晌后点击了“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