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的万般难过,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道:“哥哥既不是窃贼却甘愿领罪而死,说明他要么是心甘情愿地为人顶罪,要么是被人胁迫至此,无论哪一种,他都只有那一条路可走,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但若没有潘大哥的那封信,我们全家只怕也难逃一死,这些年你做的已然很多了,还请潘大哥莫要再自责。”
雨滴沿着他的斗笠啪嗒落下,竟也能湿了他的双眼:“没错,所以我们一定要将那幕后真凶给揪出来。”
“说到这个,”她试着问他道,“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潘大哥知道哥哥在之前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或是遇到可疑的事吗?”
末了,她又加上了一句:“很久之前的也可以。”
“可疑?”他极力回想着,过了许久后才道,“那段时间似乎没有,但是在此之前倒有过奇怪的事。”
她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问道:“可是七月山?”
他稍有讶异:“你也知道?。”
如今算来,那已经是六年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周清突然要离开南和县,临行前交待他一些日常事务,还说不知要去多久。后来过了近一个月他才回来,自那之后便有些奇怪了。
“自那次他出了远门回来后便经常写信,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写给谁的,但却知道那些信都是送到肃岭县的,那时我才知道他那一个月几乎都在肃岭县,而且还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女子。后来他在休沐时也会去见她,当时我还以为他有了心上人,没想到没过多久,他突然就停了信,我问他时,他只说那女子嫁人了,让我不要再多问。”潘柏叹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他的为人,有什么事只会自己硬扛,那会儿我根本没有看出他有多伤心,直到又过了很久后,他巡街回来后的一晚突然找我闷头喝酒,结果酩酊大醉,我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女子。只是第二天他酒醒后似又全然忘了那个人,我不敢再惹他伤心,故而也不敢多问,是以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是谁。而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提过那个女子了,一如既往般只顾着查案办差,而且比以往更拼命了些。”
以往兄长给她的信中也隐隐提过他的那个心上人,让人从字里行间便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喜欢,只是正如潘柏所言,后来他再也没有提过那个女子,即使她问,他也只是含糊地用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在公堂之上,他承认自己盗金就是因为他喜欢的姑娘嫌他出身穷苦,”潘柏语气坚定道,“没有人问他那个姑娘是谁,但我知道那定然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他不可能喜欢上那样的姑娘,就算会,也定然不会因为她而做下那样的糊涂事。”
她自然是认同的:“而且倘若当真为了这件事,哥哥也不可能时隔那么久才动了这样的心思,我想彭家的案子应该是和那位姑娘嫌贫爱富没有关系的。所以,潘大哥知道哥哥去肃岭县做什么了吗?”
“他说是从京城传来的紧急公务,原本不该他去,但临时将执行公务的人换成了他,让我莫要多问。”潘柏稍有怀疑地问道,“从肃岭县回来他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且距离彭家失窃案足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两件事会相关吗?”
“还是不好说。”她暂时也摸不透其中的关联,只能道,“不过,只要有可能便不能放弃。”
潘柏点头同意:“只是,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又该如何查起?”
她想了想,道:“方才潘大哥不是说哥哥在那时会经常写信给肃岭县的那位姑娘吗?如果找到当时为他送信的信客,咱们也许能找到与他通信的那位姑娘是谁。”
他赞成道:“没错,不过可能需要花些功夫,信客这行不安稳,经常会换人。”
不知何时雨越来越小了,街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不必着急,如今咱们最重要的还是在彭项身上,他才是关键。我得走了,中泽让我回去陪他用午膳,去得晚了他又得起疑。”
说罢,她将藏在怀中的一个牛皮纸包递给了他,小声道:“如今吏舍不太安全,这些东西不方便放在我那里,还要劳烦潘大哥帮我保管。”
潘柏也不问里面是什么,接过之后立刻揣了起来:“放心,我会收好的,你快回吧,陈中泽的鼻子堪比猎犬,被他盯上后烦人得很。”
然而,等她急匆匆地赶到了衙门膳堂时,陈中泽却并不在,有人提醒她道:“快去吏舍看看吧,你们的屋子被雨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