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潜滋暗长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在见过萧颜夕之时就有自知之明了!烈焰华那样的男子怎么会看上她?只觉得夏子汀说的简直是无稽之谈,十分败兴。
白鸽干脆利落起身准备去给凌落做膳食,问道:“你家公子有吩咐要吃什么菜色吗?”
“不必,”夏子汀道,“需要做汤圆子之时管家自会告诉你,平常若是闲得慌,你可以看看书,种种花之类。只要不走出凌苑随便你开心,还会给你酬劳。”
“多少?”一听还有酬劳,白鸽麻溜地坐了回去。她倒是把此大事忘了,那日夏子汀是答应过要给她酬劳的。
夏子汀不语,挥出六个扇骨。
“六十两!”白鸽看着夏子汀的六根扇骨两眼直放光,那可是她爹爹半年的工酬啊!
夏子汀无奈摇了摇头,收起折扇,道:“是六百两,这把折扇是由象牙制成,共十二片扇骨,每个扇片价值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那岂不是六百两!白鸽被骇得差点晕过去,还好有一丝戒备之心撑着她问,“你莫非要我卖身给凌落?”
夏子汀将手中折扇“啪”的放在竹几上,凑近白鸽鄙夷地说:“都是到凌苑做事的人,怎么像没见过钱一般?”
于是白鸽怀疑,难道是她价值观有误?想当初卖南宫轩霖之时老鸨子给的身价是五百两,而别的青楼女子只给价几十两。如此算来,她一个家当了也不直六百两黄金,夏子汀给的价也算是抬举她了,那她是不是应该对夏子汀存有感恩之心呢?
非也非也!
白鸽忽然觉得她把题想跑偏了,说到底夏子汀给她这么多钱,就是想让她卖身!她果断道:“我是不会卖身给凌落的!”
夏子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你怎么能将我对你的情谊亵渎得那么龌龊呢!这样,为了鉴证我对你的情谊,在给你加三百两好了。”
“……”白鸽该说什么呢,只得目瞪口呆地愣着思虑。
夏子汀提起茶壶往杯里斟满茶水,悠然自得地品闻茶香。
不大一会,白鸽毅然决然地出声道:“我是坚决不会陪凌落睡的!”因为她苦思冥想一番,实在想不出夏子汀如此得失互均的人,会无条件给她那么多酬劳。
夏子汀拧着眉头,欲说什么又立时改口:“你先出去。”
“不走,”白鸽态度依然坚决,誓要问个所以然出来,“说,你到底怀着什么居心?”
夏子汀目光往白鸽身后倪去一眼,示意她后面有人。白鸽转头看去,没想到入眼而来的是着一身黑袍,高冷气息扑面而来的凌落。
白鸽悚然一惊,没坐稳,差点将茶盏打翻。
这还是凌落逼着她脱衣服之后第一次见面呢!想想昨日之事,羞赧得她无地自容。满脑子只听见心脏乱跳的声音,连忙起身要走,怎知衣袂拽到了什么东西,慌忙间用力一逮。结果茶盏相互碰撞,便真的就被她给结果了!
白鸽开始手足无措地收拾茶具,嘴里不停地念叨:“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心里却想着冷冰棍会不会发怒,当场将她结果了?
这么一想,白鸽眼角余光便向凌落斜睨过去。这第一眼,凌落好想有一丝不悦,貌似会发怒哦!这第二眼,凌落眉头紧锁,马上要爆发了哦!
白鸽当下就在思忖,该不该跑?若跑了还嘚在回来,跑做甚!
于是她决定,再看最后一眼,如果情况变得更糟糕,立马拔腿便跑!
嗯,就这么办!
白鸽正欲斜睨过去,突然被刺破的伤口使得她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喔,流了好多血,不过没关系,将伤口捏紧,待血凝固就没事。眼下是凌落的表情重要!
白鸽立马又斜睨了一眼凌落。
嗬!他……居然眼无波澜,脸色貌似还有丝晴空朗朗的感觉!
是不是眼花了?
白鸽再次偷睨了一眼,确定没看错!凌落眼波淡淡,像乌云散去的天空,完全没有打雷下雨的征兆。白鸽得以安心下来,准备收拾好出去,低头一看方才发现,她居然没有将一片碎瓷收拢,照前一般散碎一地!
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白鸽受惊的小心脏又迅速被提起,她不由得又斜睨了一眼凌落,却扑了个空!目光远远射去,只看到凌落颀长的背影离去。
白鸽愣怔,心道此人真的是难以琢磨!
摇头叹气一番后,不作它想,专心致志地捡碎片。忽听到夏子汀开折扇的声音,白鸽方才想起夏子汀也在此,她沮丧地望向夏子汀:“还不快来帮忙拾!”
夏子汀别有深意地一笑,“快拾吧,相信现在你能很快拾完!鉴于你昨个表现好,凌落已经同意你留下,以后不会对你怎样的,安心吧!”
夏子汀说完便起身走出竹亭。
白鸽追问道:“你给我九百两黄金真的只让我种种花,按时来凌院就行?”
“不错!”
再一次得到确认,白鸽决定暂且信夏子汀一回!开开心心收拾完碎片后,就爬在竹亭栏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着有钱了做什么……
凌落从竹亭回到书房,静静立于窗前。窗口目所能及之处,是整个荷塘。这个季节,莲叶青青,半数菡萏团团,半数开得正欢。凌落却掠过它们,目光锁在花亭处。
昨日他走之后静静立在书房听着,这个女人约莫哭了小半个时辰。听夏子汀说,她哭得梨花带雨,地上的眼泪怕是可以养小缸鱼!到止了哭声时,眼睛肿得跟他养的那尾鱼儿一般,鼓鼓的、红红的,言语还略有些微颤。
他方才见她那副反应,不禁想,她是有多怕自己?
不多久,夏子汀来了。见得凌落发呆,故意咳了几声。无双说,春暖花开了!
凌落也不看是谁,转身坐到书案前。来瑞安城这些天,他游历了不少地方。比起前朝,所去之处不说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倒也算得上棉麻有别。至于乞安街,落安不过才上位二十年,此君可待,可是他的母后却说落安并非好帝王。
凌落淡淡道:“落安是个好帝王……”
夏子汀迟迟等不得凌落下文,问道:“如何?”
“我不明白母后为何如此恨落安,以至于生下亲生儿子不顾,去瑞国宫中当细作!”凌落语气轻薄,心中却有一丝怨恨忽浓忽淡。
“是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