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星歌唱起了歌
华,不是你的师妹!”
这一句,无异于一道惊雷,劈开了李青莲心里灰蒙的世界。
“唔唔,你……”
“不许说,听我说!”
星歌身上爆发出一阵寒霜气浪,将大殿里仅有的陈设吹得东倒西歪,躲在柜后的女人也待不下去了,忙不迭地跳开。她的身上闪过几道青光,与李青莲的仙法极其相像。
这地方还能有谁进的来?
星雨呗。
“神仙恩人,李将军,我……”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星歌根本没有心思管她,她很生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以至于她不得不调动仙力强行压下那些杂乱的情感。
“李青莲,接下来本姑娘说的,你一字一句都不能忘记!我,是玄冥上神的灵魂碎片,而你的师妹公孙华,只是公孙华,是下界修上天的一朵小白莲,你可记住了!”
李青莲呆愣愣地看着她,懵了。
“本姑娘说得再简单些!我是玄冥的魂魄,附身在你的师妹身上,继承了她的记忆,一体双魂,能理解了不?再不济,你就当我是她的分魂,我们性情不同,但是记忆相同!”
欺骗与谎言终究会到来,星族长公主的身份牵扯太多,就连在凡间,星歌甚至都不敢提及这个名字。对李青莲来说,一个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这个“真相”,是修饰过的真相。就像在天彼方,星华欺骗顾清风的那样。这姐妹三星,试图用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去维系她们想要创造的美好——脆弱的美好。
“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本姑娘觉醒于她抵达仙界的那一刻。这就是为何,你会觉得你的师妹不同了,性情变了。”
星歌说出来了,她终于说出来了!
“翻天镜一事,将你牵扯进来,我非常抱歉。那个时候我初诞于世,欠缺经验,能想到的只有你。在此,我向你郑重道歉。”
一番言过,星歌如释重负,甚至有些欢欣鼓舞。她退开几步,向着李青莲重重鞠了一躬:“青莲,如今,公孙华依旧在此身中沉睡。我答应你,在我离开之前,我会保全好这具身子。玄冥上神的本体已经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公孙华就会回来,你的师妹就会回来。”
一连串的话语劈头盖脸砸在李青莲头上,让他无所适从。他也不是没想过各种可能性,但星歌一席话,还是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应该说,我不能保证。”
星歌想了想,又改了口,叹了口气:“我生来就牵涉进了仙界的纷争,将来必遭各种算计,甚至上了诛仙台、紫霄台也不无可能。但我可以确信,就算此身死了,我死了,公孙华也不会死。她会在六界某一处转世重生,这是我说的!上神一言,言出必践!”
这句,则是她留给他的希望。
星华将来会怎么做,是离是迎,她不敢揣测。但身为星歌,这么多日的相处,她也承认,李青莲是个好神仙。
好神仙,就不应该被辜负!
这就算是给他留个念想。即便最后星华离开了他,他依旧会被“要找到师妹”这个念头催促——他不会再颓废下去,会继续修炼游历,会成为仙界被敬仰的存在!甚至会成为上神!!
星歌坚信,终有一日,他能配得上星华!
李青莲看着激动到颤抖的星歌,看着他在千百年里魂牵梦绕的容颜,陌生又熟悉,疏离又亲切。那一刻,他的心结与疑虑不复存在,他明白了。
守护。
李青莲所要做的、心里认定的、应该去做的、必须去做的,只有两字:守护。
守护他应许之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星歌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个字,头脑有些发晕,她摇摇晃晃地上前,近乎脱力地瘫倒下去。然而还没真正落地,却有一双臂弯将她守护。与曜华的不同,那个臂弯有莲香幽幽、明月清风。
“我是不是,很招人、招神仙讨厌?”
星歌躺在李青莲的怀里,笑了,笑中含泪:“李青莲,你应该讨厌我才对!我鸠占鹊巢占了你师妹的身子,还与曜…南极长生大帝牵扯不清,损你师妹的名声。我…是不是很讨厌?是不是该死?”
“不,你不是。”
李青莲坚定且澄澈的话音,将星歌内里奔涌的杂念一扫而空。她望着他的侧颜,精瘦的线条,和谐的五官,仙渺的气质,坚定的神思。
佛莲之子,归复清新无垢。
“没有你,没你投靠南极长生大帝的决定。我的师妹早已被天庭的权谋裹挟了去,死无葬身之地。”李青莲轻声轻语,珍重郑重:“因为有你,师妹还在!你是师妹的恩者,是青莲的恩者,这教青莲如何背信弃义,反去怨恨?”
星歌呆住了。
李青莲亦温和地笑了,若阳春三月的暖阳,温化了星歌体内的玄冥坚冰:“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否告诉为兄,你的名字。”
“为…兄?”
星歌嗫嚅着,咀嚼着,品味着那两个字。
李青莲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快,说名字!”
“我叫…星歌,星辰的星,歌谣的歌。”
星歌捂着脑袋,呆呆地复述着她一贯的用语,从未有过这么小声。
“星歌,好名字!”
李青莲抱着星歌,站起身,又将她放回石床之上:“星歌,谢谢你,让为兄认清了自己。我为之倾心的,从来不是一副好皮囊,而是皮囊里那个独一无二的灵魂!为兄现今所要做的,就是‘守护’。守护好这具皮囊,等她回来。”
“你既然也是这具皮囊里的一魂,你也应当算做我的师妹,另一个师妹。这样,为兄就有两个师妹啦!”
李青莲的面容泛着辉光。神仙的光?不,是星歌眼里所看到的光。
她紧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切都解决了,他们也交了心。只有…只有星歌尚存一事——两个疑问,她必须问出来!否则,她会遗憾、会纠结于这短短的一生。
“青莲,如果,我用这具身子,去报南极长生大帝的恩,你…会不会…会不会难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星歌的话音细如蚊呐。她问,但她不敢听。
“会难受的吧。”李青莲长舒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透过重重岩石,似乎望向了外空之广宇:“但,难受归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