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正确性
的。”
“嗯,毕竟生来就能用救人的术式。”
我忽然好奇:“既然本质上是咒力操作,你能教我怎么用「反转术式」吗?”
被树影搅碎的阳光底下,眼角的泪痣衬得她脸庞明艳:“嗯……怎么描述呢?就是咻地一下,嗖——咻咻,就用出来了。”
我的理解能力在一天之中受到了两次毁灭性打击。
“……感觉很难的样子,怪不得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苦思冥想,我依旧无法从几个生动形象但令人毫无头绪的拟声词中找到问题的答案。
硝子抿嘴笑了:“这是看天赋的,哪怕是现在资历很老的一级术师,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十多年战斗,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和生下来有无术式的情况差不太多。”
也就是说——如果神明眷顾你,对你投下了注视,体内咒力涌动,想要治愈自己还是他人,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和「生得术式」相同,那也是天予的恩惠。
术式是先天的,每个人或咒灵都只有一种。并非只有拥有生得术式的人才可以成为术师,有些人只需要咒力操控技巧就能够祓除咒灵。
单纯控制咒力这种力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足矣演化成不同的术式。
大家都以为,我的生得术式是能够随时操控眼泪,那些泪水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使用无限泪水作为武器,因为上面附加着咒力,所以可以零损耗把最纯的咒力化作武器形态输出。
在那一场战斗中,一直无法正确使用它的我学会了很多自己术式的招数。
但其实,那只是一种使用咒力的方式罢了。被逼得掌握了咒力操纵的方法,创造了属于自己祓除诅咒方式的术式。
脚下的步伐沉重起来……十岁的时候,生存的需求逼迫我理解了自己的生得术式到底是什么。
可以无限偷窃的「绝对希望」。
必须承受永远在无休止流入体内的能量,不停歇地落着泪,都是交换「绝对希望」的条件,是它的附加产物。
这个世界好像就想要把我塑造成超级大反派,给予我一个bug般的恐怖能力,还有足够刺激我脆弱神经的缠身霉运。
我带着无尽的泪水降生,哭泣之间就可以夺走别人的生命。
既然是这样超规格的存在,神明就给我安排了炮灰的地位,想着,这样死去不就好了?
“硝子有没能救下的伤者吗?”
年轻的医师双手揣进口袋,漫不经心地走着:“当然。”
“说个最近的,我本来以为自己救不活你,但是你的求生意志很让人放心,身体虚弱又失血过多,本来会抢救不过来的。”
我呵呵笑了,生命力顽强啊……上天给了我「绝对希望」,附加脆弱的无法改变的体质和敏感的神经、丰沛到不正常的情绪。
但是祂或许想不到,我抛下生得术式不用,自己的术式还都是仰仗于身体的缺陷。
“要是我的所有病人都像你那时候那样就好了,我帮你和死神赛跑时,坚定不移地说着: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一定会赢。”
她也不喜欢生命从自己指尖流逝的感觉,这种由衷的愿望也许会在未来的工作中渐渐变得麻木吧。
或许也不会有再多亲近的朋友,看着陌生人在自己手中被治愈再变作尸体回到自己手中,总好过疗愈过千百次友人的伤口,再亲自剖开对方的尸体吧。
我用上些力气握了握她的手:“硝子对我第一印象很好,是因为觉得安心吗?”
闻言,家入硝子看着我的脸笑了。
是很平常的笑容,她并不吝啬微笑,交的朋友也不多,对形形色色的陌生伤者也会这样笑。生来就是治愈者的性格在温柔下多少有些凉薄,性格也很淡然的只凭亲疏来判断人的好坏。
她敛下眼眸叹了口气:“作为一个伤患,告诉治你的医生——我温柔到了不愿意让治疗我的人因失败感到悲伤而努力活了下来。印象还能不好吗?”
她并不喜欢思考这些问题,一切顺其自然没什么可想的。她不像夏油杰,会和我一样被很多想法牵绊住自己,之所以会和我讲这些只是因为我在向她求助。
“让我这么安心,真名可千万别死了啊。”她还是笑着说,语气轻松,好像这件事情并没有多么重要。
于是我定定看着她,让自己的眼神沉静且认真:“好,绝对不会死的,我会活下来。”
她告诉我,神是错的,我的坚持是对的。我该活着,哪怕为了曾经将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她,我也要活着。
谁的存在都不是错误,只要我能够让自己走上正确的道路,哪怕身怀反派角色的一切,只要我不低头,正义的神眷者也不会想把我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