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二）

壹·初见

这天，仙境与冥界大战。我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黄土漫天，战火纷飞。我披着斗篷，被着铠甲，从死尸堆里爬出来。这里，紫色的旗帜印着灵犀的标志，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飘扬。悲鸣的战鼓声在空荡荡地回响着，死人的腥臭糜烂着反胃的恶心。

我爬了起来，努力站起，尝试了很久，勉强单跪在人的肩头，残缺的半只法杖杵在尸身上。我垂头，明亮的铠甲被血染脏了，看得心头一紧。抬首，一纯白的身影伫立着，似是摇摇欲坠，又好像坚不可摧。象白的残垣断壁上染了殷红的血，沿着垂直的方向一路向下。

在那之前，更显眼的，是那个金丝飘扬的疯子。——为什么说是疯子：白裙被血浸透，正饥渴地侵略素白的布料，据为己有。流光溢彩的金发正掺杂着飞扬的沙砾准备出逃，却又被禁锢。那个人，她手持灵犀的旗帜，连金灿灿的头饰也散落，随风舞动。

「你…」我怔了下。这是我见过如此完美，又如此疯狂的艺术品。

那人闻言转身，清晰的下颌被墨红的血勾勒出一条明艳的线条，鼻梁如刀锋般，一路顺延。掀开墨色的睫毛，一双陌生的瞳孔逐渐放大，银褐色的光圈在那张阴暗的脸色上，凛冽。身后，那张肮脏的白翼被残缺了羽毛，濒临散落。一只白鸽划过，鸣声尖锐。

「你，是谁？」

贰·重逢

「光之子白光莹、雷电尊者庞尊，在黑冥大战中创造了可观的成就，特封为仙境第九神光之神、第十神雷电之神，守护仙境平衡。」

我垂首，身旁跪着的，是那个疯子。

那天，她满身鲜血，衣不蔽体；金丝旖旎，一眼万年。现在，我知道了她的姓名——光之神白光莹。「白光莹么…」

她总是能惊到我，不论是初见，还是重逢。这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存在。

我跪在这里，天庭。这里，仙境八神注视着我们，脸上的神色难以琢磨；艳红的地毯透过我的双足，彰显了地位。

琉璃窗外，一只白鸽飞过，鸣声恬静。我悄然观察身边人的神情——好像没什么神情。她淡漠着，不卑不亢。在听到受封的那一刻，也没有过多的欢喜，似是，她应得的。「是。」

她轻轻颔首，随后起身离去。我静静地起身，却只匆匆捕捉到一个残缺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保持缄默。

我想，我会再次见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