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案情分析1
但是温玖确实没想到,这个大楚版的包公如此可怕。
“颜二小姐,请问,那首《永遇乐》可是你写的?”
这是宋江初对温玖说的第一句话,惊呆了颜温玖和她身旁的恒王殿下。
温玖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干巴巴道:“……啥?”
宋渡单手拖住下巴,一双明亮如火的双眸清澈如水,“这不过是我自己好奇,与案件无关,二小姐不必如此紧张。”
温玖:“……宋大人哪里看出我紧张了?”娘的,亏她来之前还对他满怀期待!正他娘的可怕。
“二小姐,你再扣下去,我就要差人补漆了。”
梁洲顺着宋渡的眼神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温玖藏在桌底正在发力的手。
温玖尴尴尬尬的把手从桌底抽了出来,晶莹剔透的指甲上确实沾着点红色。不出意外,这张刷的红彤彤的桌子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陷。
“要不,我付钱?”她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补偿方案。
宋渡居然真的思索了一下,“若是没人找我就算了,有人找我的话,本官可不替你背锅。”
温玖摸了摸手腕,褪下一只金镯子搁在桌上,正色道:“损坏公物,理应赔偿。只是小女出门不爱带银钱,就用这只镯子抵债吧。”
说完,默默在心里吐了口血。
这只镯子光是金子用料就有一两,再加上雕工,至少也值个二十两,能买十张这样的桌子。而补点漆,绝对不会超过五文钱。
但是官府嘛,古往今来都是一样,恨不得一杯水都收个一两银子。
梁洲目光诡异的扫过金灿灿的镯子,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库房,不知道够她败多久。
宋渡倒是对此举甚为熟悉,袍袖随意扫了扫桌面,温玖心爱的镯子就消失了。
甚至还解释了一波,“那日宴会,我就坐在令兄对面。他当时的表情我可都看在眼里。囚徒困境还是绝处逢生,我还是分得清的。”
“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猜测,当不得证据。况且当下只有我们三人。恒王殿下为人如何,不必我多说。二小姐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泄露出去的。”
“只是大楚文坛有这样两首诗词,实是幸运。江初毕竟也是文人,有所好奇也是当然,还望二小姐勿怪。”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温玖笑了笑,一字未发。
这人是老谋深算还是天真过了头都不重要,因为世人可能会对颜理作出这样的诗词保持怀疑,然而绝不可能相信她会写出这样的锦绣。
梁洲看看宋渡,又瞧了瞧温玖冷淡的侧脸,最后拂过如今空荡荡的案几,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另外两人都有意跳过这个话题,回到正事上来。
宋渡端正脸色,“二位,麻烦将当日发现罗书尸体的全过程详细讲一遍。”
梁洲道:“那日,我与颜小姐偶遇,刚说了两句话,本王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因此担心,就拉着颜小姐过去看看。途中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确实没遇见什么可疑之人,赶到之后,罗书已经躺在了地上,周围也有不少血迹,再不过瞬息功夫,陈歇和十几名侍卫也到了。”
温玖想了想,补充道:“我们离案发地大约二十余尺,不知道多少的血量才能将血腥味散的那么远。尖叫声响起时,我与殿下离那里不过十余尺,殿下速度很快,小女先前在庄子上时长锻炼,速度也不慢。当时月光甚为皎洁,虽然看不十分清晰,但人影来往瞒不了人的。另外,罗书当时是面朝地趴着的。”
多年看刑侦剧的好处这就来了,温玖侃侃而谈,掺杂着自己看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二小姐似乎意有所指啊。”宋渡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眼前漂亮出尘的姑娘,心中万分诧异。如果说恒王的说辞只是一个普通目击者的证词,那颜温玖的证词就似一位看到案发现场的刑讯官的说法了。常人眼中寻常的东西,就算官府细究起来,也不过一带而过,在刑侦之人眼里,任何寻常之事、寻常之景,都是死者死前留下的线索。
更别提,颜温玖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透露了自己的看法,恰好与自己想的一样。
温玖摸了摸手指,决定不搭他的话,说实话,这个大楚包公有点吓人。
梁洲腰背挺直,没有表情的听这俩人打一些他压根听不懂的机锋。
忍了又忍,开口道:“宋大人若无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军中还有事务。”
宋渡不敢阻拦,而他的话也确实都问完了,因此起身相送。
待到他走至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宋渡轻佻至极(他自认为)的声音。
“不知颜二小姐可否婚配啊?”
梁洲忍无可忍,募的转身,“宋大人!慎言!”
却冷不丁的迎上两双惊诧的眼睛,好似他方才的反应十分大惊小怪。
他忍了又忍,冷声道:“你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私底下怎么能论及婚嫁之事?!”
颜温玖干笑两声,“宋大人只是想问我薛双溪与罗书感情如何,并无冒犯之意。”
宋渡眉梢微挑,不得不说,这个姑娘又一次给了他惊喜。
“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温玖道:“我仔细思量过了,当日陛下寿宴,御花园里到处都是侍卫,所以尖叫声刚响起来,就有那么多侍卫到场。”
“因此,想要隐瞒踪迹,最有可能的办法就是先躲起来,然后混在侍卫中。”
颜温玖淡定的说出了密室杀人案中最常见的隐藏踪迹的方法。
既然已被猜到,宋渡也没有卖关子的必要。直接道:“我一早便是如此猜想。凶手徒手拧断罗书的脖颈,又将其头嗑在石头上数次,只有一个解释,他事先没有准备武器,是临时起意之下杀人。”
“罗书是个读书人,必不会随意与人争执。最有可能的是,他撞破了什么事,或是偷听了谁讲话。”
梁洲听得入迷,一时之间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了。
见宋渡的分析告一段落,这才开口道:“若凶手真的在最初的那些侍卫里,不好确认啊。当时瞬间涌上来许多人,本王也不确定具体有哪些人了。”
“这就要感谢陈歇大人了。”宋渡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觉得自己运气甚好,“陈大人过目不忘,他同样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所有的人都逃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