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痛快！每天游山玩水，能不痛快么。”

燕暄这时才说话。

“二王兄，父王还在倦勤殿等着，边走边聊罢。”

燕昶听明白了，原来，燕暻托北威王，从塞外带回来一块大鸡血石，心里也痒痒，故意和他一起走后边，方便说话。

“等石头送到暻王府了，六弟可别忘了，请三王兄过去，开开眼界阿。”

“那是一定。”

燕暻，揉揉火辣辣的脖子。

“刚从江南回来，臣弟就去了您府上，可您去辽东督粮，还没回来。后来，也再没得空。”

“这次去徽州，臣弟，新收藏了一幅董大昌的山水。等郡主大婚完礼，三王兄也得空了，带着您那幅《秋山问道图》来臣弟府上，咱们一起品鉴品鉴阿。”

说这话时，燕暻十分得瑟。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燕昶，眼睛果然倏然一亮。

“董大昌的山水？是哪一幅？《晴山晚照》？还是《春山图》？”

燕暻摇摇头，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燕昶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

“《千里江山图》？！”

又自己否定。

“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赵伯安的传家之宝，绝对不可能。”

燕暻却一挑眉。

“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一幅画。”

“你没吹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燕煦回头看看俩人，摇头笑叹一声。

“只要一见面，谈的，永远都是琴棋书画，附庸风雅的事儿。一个石崇，一个王恺。”

燕暄也笑了笑。

“人无癖不可交。活得率性自由些，也没什么不好。”

帝宫，明德殿。杨建光，已经在殿外恭候多时，看见四人来了，遥遥，行了个拜礼，才进去通禀。

“陛下，王爷们来了。”

“传罢。”

“诺。”

杨建光，左手在背后一握拳，内官们才开始唱传：

“传北威王，昶王，瑄王，暻王进殿。”

兄弟四人进到大殿，按次一字排开，端端跪地，大礼叩拜道：

“儿臣（燕煦，燕昶，燕暄，燕暻）参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王一挥广袖，哈哈道：

“燕煦，你抬起头来。”

“父王，您龙体一向康泰？”

“好。孤一切都好。”

燕煦生得剑眉大眼，高鼻阔耳最肖燕王，因长年征战在外，脸上难掩风霜的痕迹，不似燕王九五至尊，赫斯之威，却是龙行虎步，更加霸气外露。

燕王微微蹙眉。

“怎么，孤瞅着你，比两年前更见清减了，唇色也隐隐发紫？”

“儿臣不孝，让父王担心了。不过是在西北时，得了一场风寒，卧床休息了几天，已经痊愈了。”

“否则，十月初，儿臣就该回京了。”

燕王点点头。

“这次风寒，传染性强，江南和京都也闹得厉害，连郡主都大病了一场。”

“儿臣听说了。”

“一会儿，让御医给你请个平安脉，再开几副药巩固巩固。”

“都起来说话罢。杨建光，赐座赐茶。”

“儿臣谢父王。”

燕王，从龙案上找出一本公文。

“启泰身体都好么？”

“王大帅一切都好，吃肉比儿臣还厉害。”

提到王庚年，燕煦声音明显更高了。

“今年春训，大帅打到一只黑熊，就是那熊饿了一个冬天，皮毛不好。这次，让儿臣代怹，把那副熊骨献给父王。”

“这个老匹夫，老廉颇。”

燕王，哈哈笑道：

“今年春天那一仗，打乞颜打得漂亮，记你们西北军一功。”

“这次，乞颜，派了霍尔格木帖做大使，为平安郡主献礼，不日应该就到京都了。到时，由你出面主持，招待他们。”

“诺。儿臣遵旨。”

燕王看向燕暄。

“这次，老四去江南，差事办的很好，不仅惩办了滨州清水一党，还筹到了九十艘赈灾粮。”

“昨日，孤收到明王的奏折，已有三十艘赈灾粮，先行送抵庆，兰两州灾区。算上，老三，从辽东筹来的三十五万石。”

“西北灾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好在，今年夏天，还下了几场雨，尤其，是江南大丰收，所以，农业报告还不算太差。粮价也比较平稳。”

“百姓们也能过一个暖冬了。”

四人忙站起来。

“父王仁达千秋，福泽万民。”

燕王摁摁手。

“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