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朋友在一起。大多数人即使心里面不赞同对方的想法，但碍于双方的交情，也不会暴露自己与对方相斥的观点。

“所以你就这么喜欢上他的？”

烤肉店里，周素河握着不锈钢夹，给陈月末的碗里添了块肉。

她皱着眉：“我有些不理解。”

陈月末疑惑：“不好理解么？从我认识曾冉以来，他一直都非常体贴女性，为人温和有礼，却又不失自己的原则。很少人能做到。”

周素河仔细想想：“好像是，确实是个很难得的好男人。”

陈月末继续说：“他真的很好。那时候我自觉地为他们一群男生留下空间说话，一个人回到卧室把门关起来。七八个男生，包括我哥，只有他阻止我，说不用关门。”

“所以你喜欢他的细节咯？”周素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出生警告：“这些细节都是可以装出来的，只要男人们愿意，可以是世界上最绅士的人。”

陈月末撑起下颌：“也不是，我想我应该是一眼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她一手还握着筷子，在空中比划着。

“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给人的感觉，整体的气质和姿态。”

“我懂。”周素河点头：“感情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陈月末正准备继续讲述她和曾冉的故事，桌角的手机忽然“嗡嗡”振动。

她半探出身子，光滑的屏幕上闪现着“曾冉”二字，一抹甜蜜的微笑不自觉地浮现在脸上。

周素河见状揶揄：“哟，你这反应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陈月末笑着边接通电话，边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

“阿末？”

那头很安静，电话主人的声音显得更加轻柔。

相隔两的七年，不管是在明媚的清晨，还是幽静的深夜，他的声音都能使她脑海中紧绷的弦松弛下来。

她忍不住地笑：“嗯，是我。”

“你那边好像很热闹？”那头问。

平日里，店里只稀稀拉拉坐着些客人。今天是月末，也是大多数公司发放工资的日子。即使这会儿晚上八九点，店外临时支起的位子也依然供不应求。

陈月末透过玻璃窗，望着街道旁吃得热火朝天的人们，拢住电话，希望尽量屏蔽掉嘈杂声。

“是呀，这边人很多。我正在和素河两个人吃烤肉，就是上次我带你去过的那家。”

电话那头恍然：“我记得，味道确实不错。”

他关心着：“你那边近九点了吧。又工作到很晚了吗？”

“是呀。”陈月末带着平时很少出现的娇嗔：“这不都是为了能够如期回国么。”

那头沉默了片刻：“阿末，如果你想要继续在那边工作，我是支持的。前不久你不是还和我说你领导跟你说了升职的事情吗？你不必为了我放弃那样好的机会。”

“你放心，我并没有勉强自己。我今年已经28岁了，不是当初那个不敢和你对视的小妹妹了。”

他语气里带着笑意：“是是，小妹妹长大了。快去吃饭吧，小心胃炎复发。”

“好。”

周素河见她挂了电话，这才出声：“你们俩还真是甜啊。不容易啊，跨国恋情还维持的这么好。”

陈月末伸出手比了个“V”，笑着：“我们这叫双向奔赴。”

“当时知道你跨国谈恋爱的时候，我是不太看好的,但没想到你们两人坚持到现在。”

陈月末和曾冉从正式确认关系算起，交往了四年。这四年里，两人都保持着每两天一个电话，一个月飞到对方所在地的频率。对于工作任务都很繁重的两人来说，这样的实际行动代表了两人坚定的决心和不可置疑的爱意。

“期待你们修成正果的那天。”周素河衷心地祝福着。

“其实我心里面挺没底的。”陈月末轻叹了口气：“他家里面不太支持他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周素河问。

陈月末含糊着：“很多事情没那么简单。”

见她不愿意多提，周素河宽慰：“你往好了想。异国四年都坚持过来了，如今你就要回国发展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你们两个人。”

陈月末脑脑海里浮现出曾冉父母的面孔。

他们明明都愿意为了儿子配合了，面上却依然流露出不想要掩盖内心真实的倨傲，是对难搞的家长。

“期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