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

极音话音刚落，便举起剔髓刀捅向自己的心脏…

灵寂伸手抓住了她刚要捅下去的手，极音抬头，满脸愕然。

她方才已经亲手用剔髓刀剔去自己的仙髓，如今的她仙力尽失，仅剩一口怨气支撑着她。

她看不见眼前的灵寂，却看到了远处缓缓走来的羽佑…

男子一身华贵锦衣，负手而来冷眸直视着她，仿若眼前女子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羽佑…”极音满脸泪痕，她以为她只要追下凡来，成为他的王妃，陪他度过一生，那便是此生无憾。

可没有想到他绝情至此，下凡前特地到月老面前为自己安排一世姻缘，那名女子是谁都好，只要不是她，极音公主。

当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方才知道自己拼尽全力成为他的王妃，这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

只因他下凡的这一世，他的真命天女，不是她。

而他，竟也听信她与别人私通之事。

极音深受刺激，甚至极端到在他面前剔去仙髓，以证自己欲生生世世留在他身边的决心。

当真是一个傻到让人心疼的傻瓜，又有谁会可怜她这样几近自残的行为？

没有，灵寂看了看四周散去后仍旧躲在角落中窃窃私语的宫婢，他们冷眼旁观，半点同情心也没有，权当是个好看的笑话。

那个唤作羽佑的人，移开了目光，狠心的拂袖而去。

徒留跪在雪地中脸色苍白接近消散的少女…

灵寂心疼的看向她，拂去隐身术，显身于少女面前，极音面对突然出现在身前之人，并不诧异，反而痴痴的苦笑着。

“灵寂画师…”她轻声开口道，“你还记得多年前你为我作的画像？”

灵寂点头，“自是记得，那年是公主百年生辰，天帝特传人前来玄画山，让我去极音殿为公主画像。”

“是啊，”极音茫然的看向自己接近消散的手和脚，再而看向那个自己曾经住过的天宫方向。免不得心中凄凉…她曾经贵为高高在上的天界公主，如今却傻到为了一个神君的下凡历劫的一世赌上了自己的仙籍…

甘愿飞蛾扑火，也捂不热他冰冷的心。

“其实百年生辰那年，灵寂画师为我所作之画，父皇将它送于了羽佑神君，他同我说，日后他定然是我的夫君，我将与他永结同心。”

“于是年少的我，便爱上了这个拥有我第一副画像的男子。我追随他，尝试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可他还是不爱我。”极音悲凉的笑了，原来这个就是她的结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灵寂替她难过，却又无能为力。本来，她只是为了极音公主的灵虚袍而来，不曾想，竟会亲眼见到她的消散…

极音消散之处皆是隐隐光亮，在冰天雪地里，浮现出一道光泽，她将身归天地，魂入幽冥，永生永世轮回，于人间经历百态。

灵寂没有再开口去问她关于灵虚袍之事，只是催动灵笔，护送她的魂魄平安去到幽冥。

灵寂不知道该做什么，她迷茫的看着四周，一道道冷漠的宫墙，一个绝情的男人，夺走了极音的命。

现在，灵寂只能去幽冥找阎罗老头了。

隐身走至宫门前，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后还跟了不少人马。

多日未见，领头的骑马少年，瘦了许多，棱角分明的面容透露着让她并不熟悉的冷漠和杀意。

灵寂自是不敢上前，只能看着他入宫。

守宫门的门卫拱手道“慕公子，请。”

慕燃淡淡的点头，驾马而入。

忽而，少年好像感觉到了一道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目光，他凭着感觉看去，却又掩去心中猜测，不再看去那个方向。

灵寂心道好险…方才隐身诀失效了一瞬间，差点就被他看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