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鱼多多回到寝室时，刚落座，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
最开始是鱼妈的，“多多啊，顺利到学校了吗，生活费够不够？”
大人就是这样，发生了天塌的事情也能很快抹平、跨过、当做没发生。
鱼多多，“嗯，到了，够的。”可她的世界没抹平，虽然一直劝告自己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不好好来上大学了吗？可接到电话的瞬间，想起的不是从前快乐的记忆，而是那个酷热的马路……
鱼妈也察觉到多多不予多谈，便三两句就挂电话了，来日方长。
无缝衔接的是余来紫的电话。
“到学校了吗？到了报个平安啊，还得我给你打电话。”余来紫性子一直是叭叭叭地，和余妈很像。
鱼多多，“到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别老动气，反正不论事情怎么样都会过去的。”
余来紫，“我哪有生气，别老扣帽子，到了就行，偶尔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行，不耽误你美好的大学生活！”
“再……”
“嘟、”电话挂断了。
美好的大学生活吗？
鱼多多打开手机银行，报名费2200，住宿费1000，书本费1000，还剩1300左右，她必须在军训之后找到兼职，挣到接下来的生活费。
还有欠陆辞的钱。在外的这么些天，火车票、住宿大都是他定的，他还要读高三，一个人负担自己一年的费用，未来还有上大学的支出，肯定也是紧巴巴的，这么一想，多多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肯定也不会轻松了。
但之前送外卖的苦都吃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做好计划后，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今天累了一天已经都躺在床上了，准备去洗漱时，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安念的。
“鱼多多？你到A城了嘛，我刚知道你们是8.25号开学哎！”
“到了，有啥事儿嘛？”鱼多多有些疑惑。
“哎呀，之前不是说带你去A城大学参观吗，我们9.1号开学，到时候请你喝咖啡。”安念絮絮叨叨地。
鱼多多，“好哇。不过我们要军训7天。”
“那不正好，我们也开学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断电话后，寝室终于安静了。
胡楠悠悠到，“多多，你业务好繁忙，电话一直不停歇呀。”
鱼多多听到这话，苦涩一笑，“还行，以后不会这么吵的，不好意思。”
胡楠，“没说你吵，现在还早着呢，难道每次接电话大家还都出去呀，冬天怎么办，零下十几度呢，哈哈，只是觉得……好吧，就是对你下午来陪你报道的男生好奇而已。”
鱼多多，“嗷。以后再讲吧。”
军训生活对于鱼多多来说小意思，除了寝室由于每天训练太累了而一直没约上饭，其它没什么问题。
·
陆辞是在中午到家的，德育开学好几天了，但部分老师知道他家的情况，他妈妈之前当过几年英文老师，也没有催促陆辞，只是让他料理好了就回去上学。
他推开院子的门，没有摇着尾巴往前凑的守卫，菜园几天没浇水，很多叶子被晒焦了干在地里，玫瑰更惨了，焉了一大片，总共也没几株。
无处不在显示这里没人了。
陆辞突然不想走近去，这是他家吗？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他掏出很久没打开的烟盒，里面还有两根，走到垃圾桶旁边，就这么抽了两根烟。
冷静下来后，他一鼓作气推门进去了。
进门就将守卫的窝、饭碗水碗收起来，收到看不见的地方。
直奔二楼洗澡，迅速冲完后，换上家居衣，那毛巾擦头时，往镜子随意一撇，然后凑近，发现头发已经长到眉头了，但再也没有人和他说，“头发长了，该减减了……”
下一刻，他把毛巾一甩，挂回原来的位置，快步下楼，从柜子里把守卫的东西都放回原位，虽然他们离开了，可在他的记忆中，他们永远都在，永不会忘，如果他们能回来看看的话，也得是熟悉的位置吧。
他每天上学前把家里打扫一遍，买了个二手电动车，天天骑车上下学，很快。
他晚上还是和周疏带老板上分。
陆辞申请不上晚自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很大意义了，本来今年以他的成绩A、B大随便考，现在复读也是把从前的知识重来一遍。
可他没想到后面去网吧会被某个天天向上的小可爱抓住。
·
很快到了和安念约好的这天。
她们有两天时间报道。
“这里——！”安念站在A大门下，一头粉发十分引人注目。
鱼多多过去才发现两个学校离得很近，在十字路口的斜对面。
她快步走过去。
安念看清她的瞬间便惊呼，“鱼多多！你怎么这么黑了，你是去挖煤了！？”
鱼多多很少照镜子，要么是天不亮洗漱，要么是很晚了浴室灯比较暗，一直没发现，“很黑吗？”
安念点点头。
不过黑不黑地对鱼多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能是军训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
安念，“你没涂防晒？”
“防晒怎么涂？”
“防晒霜啊，你不知道？”
鱼多多摇摇头。
安念有些哽住，把剩下的话吞回去，想起了她们认识的情形，她在送外卖，是什么样要一个考上大学的女生送外卖挣钱？能顺利来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这样的对话，在403也发生过好几次，在多多对宁媛媛的化妆品感到十分好奇的时候，不过她一般都会很耐心地给多多讲解，怎么用，是用作什么的。
多多已经被各种颜色的口红种草了，上次试了下，仿佛变了一个人，老神奇了。
在多多神思飘忽的时候，安念一手挽起她的胳膊，“走，带你参观A大！”
它是一个很有历史厚重感的学校，直接体现在两旁盘根错枝的树上了，树干巨大，看得出来是年龄很大的树。
这是报道的第二天下午，提着行李的人变少，经过的人大都骑着自行车，背着书包，学习的氛围感觉比她学校要高一些，当然也可能只是她的个人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