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10.31号晚上，多多8点就回寝室了，先是泡了个脚，然后就拿了本书看，看几页就要看下时间，完全不能静下心，因为有件事情在倒计时。
一件在时间的长河里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只要想起来又会觉得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记得她自己18岁生日那天，所有人都忘记了。
明明之前说好，等她成年了就能出去兼职，看来当时的说好是指，能出去兼职，而不是成年。
她一直想要一个特意送给她的、来庆祝生日的蛋糕，就像小时候那样，在鱼家的头几年，有一点点记忆的时候，过生日会有彩色的小蛋糕和小皇冠，会给她唱生日歌。
蛋糕也许很齁甜、现在有人在周围给她唱生日歌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尴尬，但重要的是，有人记得，记得你降临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记得给你送上美好的祝福。
所以她想把美好的祝福送给陆辞。
多多担心一会儿上下床会影响到室友的休息，所以她一直坐在座位上等。
11.55分，她轻手轻脚走到厕所，悄悄带上门。
0点，她给陆辞打语音电话。
接通那瞬，多多想说很多，天天开心、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她还看了很多祝福词。
最后，脑袋一片空白，只剩，“陆辞，18岁生日快乐！”
说完，电话里一片安静。
多多这才意识到，只有她一个人能给他送祝福了。他最想收到的、过生日就会想起的人，已经不在了。
很久，陆辞哑着声音回道，“谢谢。”
“我很……”他本来想说我很开心，可两个字哽在喉咙，说不出口，骗不了自己。
多多也被他的情绪影响到了，她好像办了件坏事。
她原本的打算是，零点送上祝福，表示世界上还有人非常、非常关心他。中午他吃饭的时候，给他送上一束向日葵，要求店家写上醒目的生日快乐，这样，他同学也会知道，就会有很多人也送上祝福。
晚上他回家的时候，再送上蛋糕，保证一整天都是开心的。
现在，她搞砸了。
陆辞，“不早了，早点睡。”
多多，“好。你……也早点睡。”
两个说早点睡的人，挂完电话，都辗转反侧。
陆辞和上面前的书，点了一根烟，但没抽，他看向窗外。
才十一月，院子里葡萄只剩光秃秃一根老藤，原先种菜的地方已看不出来种过的样子，只剩一块土，还活着几颗玫瑰，但也生长地不太健康。
等烟燃烧殆尽，他回到书桌前，继续学习，直至天明。
·
多多十分罕见地在课上开小差。
她一直在外卖软件上看能送外卖的花店，一共也就那么几家，她都看好了，但迟迟没有下单。
胡楠，“干啥呢？看手机这么久了？”
多多，“买花。”
胡楠，“嘿！是什么让你这勤俭节约的三好学生课堂上选？你没聚精会神做笔记，老师视线经常往这边扫呢。”
由于多多上课认真，在一众低头摸鱼地对比下，比较明显，所以老师们也会关注认真的学生，导致胡楠她们上课也很少玩手机。
多多抬头，“啊？”
“老师这不是再看PPT？”转念才反应过来，“你骗我。”
胡楠，“哈哈，看你选半天了，送谁啊，你那老乡？”
多多，“嗯。”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送，陆辞……
她问胡楠，毕竟她现在是寝室唯一一个脱单了的，“就是，他现在有点不开心，我要送么？”
胡楠，“他不开心为什么你送花？女孩子要矜持点。”
多多，“为什么不能送花？他……哎呀，比较复杂。”
算了，她收起手机，晚上再说吧。
胡楠靠过来，小声说，“既然到这份儿上了，我一直比较好奇，他是你高中同学吗？你们高中就谈？”
多多摇摇头，“没，还不算在一起，也不是高中同学？”
胡楠，“啊？”这么会玩儿，“他不会是骗你给他讲课吧！”多多休息的几天，会和她老乡视频学习。
多多，“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他在给我讲高数题，也不是没在一起，就是没有那种正式的告白，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在也离这么远，更不想对着手机说了，反正明年就会见面，所以不着急。”
胡楠，“那你为什么送花还要犹豫？”
多多叹了口气，“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啥，情况有点复杂。”
正好下课，宁媛媛坐多多左边，也听到了这场谈话，毫不留情地笑起来，两个前言不搭后语还能聊这么半天。
宁媛媛，“想不通就等等，仓促做决定后还是会觉得后悔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辞给她发消息了。
［中午回寝室吗？］
本来今天是没课去兼职的日子，但多多想着一会儿要给他选蛋糕、点外卖啥的，一早就请假了，下午没课，现在打算在食堂吃完午饭回去补个觉。
［回去，下午没课。］
陆辞，［多久？］
多多，［估计半小时。］
陆辞，［好。］
吃完饭，她们四人慢慢散步走回寝室，上午起太早了，都是回去午休的。
她们很少一起散步，每个人的时间安排都不一样，就连上课，多多一般先出门占位置，她们偶尔会化妆再出门。
但一起走的感觉，还不赖。
快到的时候，她电话响了。
号码显示的是外卖，她没点呀，揣着怀疑，她接了。
“喂，鱼多多吗，5号宿舍楼下有你的外卖，下来拿一下。”
“外卖，我没点哎？”
“是鱼多多、尾号1577？”
“是……”
“是就没错，快下来拿一下！”穿着黄色衣服的外卖员说话很大声。
多多缓缓放下手机，她已经走到宿舍附近，正看着那外卖员也收起手机。
她走过去，“我的外卖？”
他转过身，正抱着一束向日葵，对着多多，是她看中的那种样子。
“鱼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