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
周六一大早，严珩出门晨跑，顺路还买回了芝芝前一日晚上预定好的早餐云饺。
回到小区时，他遇到了一群刚打完一套八段锦正在休息闲谈的大爷大妈。
严珩脚步稍缓，目光在人群中没怎么扫视就找到了外婆的身影。
外婆虽然孤身一人将严珩养大，却也不会将所有心思只倾注在严珩一人身上，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喜欢打扮自己。
此刻，她头顶着这阵子时新的羊毛卷，身披驼色薄羊绒围巾，脚蹬一双小皮鞋，是走在大街上都要引得不少人回头看看的时髦小老太太。
“秀香啊，这两天我碰到你家外孙好几次了，都带个小姑娘进进出出，好像都住到家里去了，”一个老太太对着严外婆说话，大嗓门引来附近一群人，“这是已经成了，还是只在谈朋友啊？”
外婆漫不经心回道：“最近家里是有个漂亮的小客人。不过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呢，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掺和的。”
“你怎么自家的事情都不清楚，你家小子可只有你一个长辈了。”问话的老太太不赞同地撇嘴。
外婆只是拢了拢当作披肩的围巾，并不答话。
一旁的其他人看出来严外婆的不愉快，扯扯问话的老太太以作提醒。
“要我说啊，女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别人家过夜，一看就不规矩。”问话的老太太摆摆手，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外婆的神情冷淡下来，想要和她争论一番，仔细想想却又懒得和这种人白费口舌。她对着旁边另一位老太太点点头，想聊点别的话题来盖过这顿话头。
哪想那人依旧看不懂眼色一般，不依不饶地跟在严外婆身后一顿输出。
“要我说啊，媳妇就应该找勤快的。你看这个小姑娘，一看就不会烧饭干活吧，柔柔弱弱，还一点都不检点……”
“外婆。”严珩突如其来的高声呼唤，打断了说话声，“早餐我都买好了，一起回家吧。”
他走上前，和几位长辈问好后便拎过外婆的随身小包。
经过那个老太太时，严珩神情严肃开口：“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位奶奶比我多活了这么几十年，应该是时候好好学学这个道理了。”
话音落下，祖孙二人便转身离开，动作是一致的利落洒脱。
围观众人不免怔愣望着他们的背影出神。
“……他刚刚是什么意思啊？”
问话的老太太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问向周围一圈人，周围人纷纷打哈哈回应。
……
“这个柳奶奶真讨厌，”在拐了个弯进入楼道后，外婆终于按耐不住一肚子窝火，气得跺了几下脚。
这位柳奶奶，是他们这片出了名的爱管闲事、背后爱嚼舌根的人。平日里严外婆并不怎么喜欢和她交流，两家人也不来往，今天竟品头论足到了芝芝身上。
总有这么些人不了解清事情的始末就会肆意发表评论，甚至还会将自己的猜测当作真理。譬如柳奶奶，她在公众场合大肆宣扬芝芝的“不检点”“不贤惠”，丝毫不在意她这些脱口而出的言论会对芝芝产生怎样的影响。
诚然，芝芝的确因为某些不能向外人解释的原因住进了严珩家里。
但如果芝芝只是个普通人类女孩，她作为严家的远亲或是严珩同学的身份借住在严珩家中呢？一传十十传百，这类的言语传开很有可能让女孩被更多人评头论足甚至造黄谣，谩骂她、诋毁她。
当流言传到一定程度时，大家就根本不会在乎最初的真相是什么了。
其实就算柳奶奶这类人在知道芝芝借住的原因后也不会觉得自己判断错误，他们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只会又在别的地方挑出芝芝的各种毛病，来验证自己“不检点”的评价。
最后还会沾沾自喜。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女孩子就是不检点。
……
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祖孙俩的情绪都变得有些低迷，但还是在进家门前打起精神，不想让芝芝知道这个糟心事。
严珩在餐厅摆好早饭后，便坐在沙发上等芝芝起床。
他翻着班级微信群的消息，时不时抬眼看下手机左上角显示的时间。
现在明明已经九点多了，房内却迟迟没有动静。平日里这个时候芝芝早已经抱着肚子说饿，喊着要吃东西了。
严珩放下手机，走向自己紧闭的房间大门，心里有种不太安稳的感觉。
“芝芝，”严珩推门往房间内走，同时轻声，“怎么还没起床，肚子不饿吗？”
“……”没有应答。
“芝芝？”严珩蹙眉，拿起床头柜上的灵芝，用轻柔的力度拍了两下伞帽，来唤醒她。
可惜还是没有反应。
严珩的双眉皱地更紧，眼里浮现焦急与厉色，双手却轻柔地将灵芝贴向自己胸口，那个离墨玉挂坠最近的地方。
良久之后，他周身开始弄起淡淡白雾，少女才重新出现。
由于化形时灵芝正被严珩贴在胸口处，所以等芝芝出现后也是紧贴着严珩的姿势，手臂环着他的腰身，额头倚着他的颈窝。
二人交颈站立，无论是谁看到他们此刻的暧昧姿势都会觉得是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在难分难舍地相拥。
严珩心中却一丝旖旎情绪也没有产生，拥着少女的手臂不断收紧。
感受到了少女的虚弱，严珩将她凌空抱起，俯身放在床上。
收手的那一刻手指却被突然攥住。
严珩低头：“怎么了？”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会更舒服。”少女缓了一会儿才说出话，声音轻弱。
“不饿吗？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进来。”
芝芝摇头，双手依然攥紧严珩的手指，固执看着他的眼睛。
“别走。”
严珩不犹被她盯地一晃神，顺从地在床沿坐下。
芝芝往那边挪了挪，将脑袋贴在严珩的大腿上。
“还是这样躺着更舒服，你不要去别的地方。”芝芝脸颊微红，一本正经下结论。
严珩揉了揉芝芝的脑顶，眼里浮现出笑意，但随即就被担忧的情绪冲散。
明明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怀里的人却有了明显的体重变化，抱起来时感觉像片羽毛，轻飘飘的。
是生病了吗？草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