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和三十岁
喜欢吗?”
“喜欢啊。”年依心说,问的废话,你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来问,都不会不喜欢吧。
年时川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方向盘,“喜欢就给你开,开学我让司机给你开到蔚市去,顺道送你上学,你要是介意这辆是旧车,也可以自己去选个别的喜欢的,我帮你提车,前提是,你得先把驾驶证考下来。”
“真送我?”年依难掩欣喜,顿时将自己视为这辆车的主人,这摸摸那看看,“不介意不介意,这不比王一轩那小破车神气多了!”
啊,想起来了,那小子叫王一轩来着,年时川牵起一丝笑,都说女孩子要富养,可他的依依和他性情相同,对物质没什么追求,但这并不妨碍他想把别人有的和没有的都给她。
这辆车不算太贵,但是好开,他不推崇只身在外太过张扬,但作为年家人,尤其年家的女人,没必要低调,最好让那些平庸的臭小子们知道,他家的小姑娘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招惹得起的。
环城公路再往前,便到了两江交汇,那段公路正在维护,还没修完,地面是坑洼的沙石路,虽然没设路障,但司机都会有常识地绕开这里。
是个练车的好地方。
年时川缓缓地将车停下,说:“你来开。”
说着,他已经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
年依只愣了一秒钟,就飞快地反应过来,雀跃地换到驾驶位,年时川为她调整好适合她身高的座椅角度,讲解了驾驶要领,她学东西快,立马就能上手,车子平稳地启动,年时川拿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胳膊悠然地拄在车门上。
“也不难么。”年依说。
年时川:“眼睛看前面。”
年依:“哦,那个倒车镜我不也得看么。”
年时川:“你手别离开方向盘。”他坐直了把烟掐了,替她把了一下方向。
年依:“……哦。”
开到城市边缘的界碑,再开回来,一个来回无功无过,“不错。”年时川说。
刚夸完,年依调头,就挂错了档,车子直接冲出去,越过行人道的路缘石,底盘猛地蹭了一下,年时川连忙稳住方向盘,换了档,让她踩刹车。
最终,他们极为惊险的被一棵大杨树挡在了约两米的斜坡边缘。
“我……”年依按着胸口,干涩地说:“吓死了。”
“小胆儿。”他没事儿人似的笑,不得不把小姑娘的身子接过来,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像哄小孩儿似的拍着安抚,手掌落在单薄的后背上,承受着一下追着一下飞速的心跳,看样是真吓坏了。
年依从他颈窝处抬起头问:“你不怕吗?刚才要没有那树,咱俩就掉那底下去了。”
他云淡风轻:“我不是说过么,你跟我在一块儿呢。”
俩人不约而同的都不说话了,年依知道他的意思,她想起了那天,他可能也是。
“我才不是怕死,我怕残废,怕拖累别人。”年依小声嘀咕。
“巧了,我也是,以后我要是老了进了icu,劳烦你痛快点放弃治疗,继承我的遗产。”年时川笑,刚才的小意外对他仿佛没有丝毫的影响。
回程的路上,自然换了他开,年依心有余悸地发了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问:“你那烟还有吗?给我来一口,我冷静冷静。”
“我看你欠收拾了。”年时川说,随后扔给她随身的保温水杯,“就这个,爱喝不喝。”
年依见好就收,喝了一口,甜的毛尖,这口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走寻常路。
“这车你先别送我了,我还是先把驾驶证考下来再说。”
“也行,你这个马路小杀手,我也不放心。”年时川说。
年依不满:“杀手就杀手,什么叫小杀手。”
年时川却话题一转:“上午那小子,你跟他好上了?”
“没有!”年依马上否定,斩钉截铁,“我俩没谈恋爱,我就是……刚到蔚市病了一场,他那几天对我很照顾,也不算照顾吧,就是陪着我,其实那时候能有人陪我,我就很满足了,毕竟哪哪儿的都找不着,谁谁的都不认识。”她语无伦次。
“你要不喜欢那地方,想回来也有办法,不用复读。”年时川心软下来,“正好吕家那儿子在这头念研究生,你小时候不是总喜欢跟人屁股后面玩儿?”
“凭什么他在哪儿我就要在哪儿。”年依倔强地说:“我在蔚市挺好,朋友也多,上午那谁跟我俩就是铁铁的哥们儿,再次声明:我俩没谈恋爱。”
“知道了。”年时川平淡地说。
次日,年依一度以为她那“死在外面了”的“狼心狗肺背信弃义”的哥哥,竟一反常态主动联系了她,吕翎翰这神仙,要么不出现,出场就得是炫酷屌炸天,他竟考上了三江政法大学的研究生,而他所在的法学院,在全国范围至少排得进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