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礼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宏教中人五一怠惰,只是我叔觉得你怠惰?”
“此话何意?”
“其实我来之前我叔还嘱咐我,若是你没有起,就让我在院里等着,不许大声喧哗。” 谭君宜:“……”
谢哉见她尴尬,便直接接口道:“所以师父,您既然起了,就赶紧跟我走吧。”
谭君宜有些尴尬,正准备跟着他出院门,却被六着黑衣之人拦在院口。
为首一人道:“郡主这是要去往何处?我等须得跟随左右。”
谭君宜道:“我去见教主,你们跟着不方便,留下吧。”
那几人还是不肯让:“郡主,我等受令,需紧紧跟着您,您还是莫要推脱了。”
谭君宜还没接口,谢哉倒是先奇了:“受令?受谁的令?我怎么不记得我叔叔麾下有你们几位?”
谭君宜本不想那么快就搬出斑斓六杰的,只不过谢哉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瞒着也只能适得其反。
“这是从前在相府时一直跟着我的六名侍卫,如今便也同我一道来宏城了。”
“相府侍卫?”谢哉愣了,“我叔叔还真是个奇人,该管的事不管,不该管的又偏要管。”
谭君宜不解,便听谢哉道:“帮主和会主两位从来都不会这般随意地让旁人进出自己的地盘。如今倒好,反是我们宏教,这江湖之主,成了最随意的。恁的是谁都能来去自如。你到宏教来,可曾见到一个侍卫?”
“没有。”
“是啊。还有昨日,我听闻比赛换成了马球,还有之后的文试,你本就能赢梓安小姨的,我叔又偏要插手去管,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其实我也不太能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谭君宜也不能算全然不明白,她好歹是个从出生起就有未婚夫婿的人,男欢女爱的事情,她明白的总比旁人多些。
宋铭劫的所作所为,以及她不久前见到的宋释,言谈举止,她岂能全不知晓?只是她也只能故作不知罢了。
不论何时,她都要告诉自己,宋铭劫对她有情也好,偏爱也罢,这些都不属于她。
若不留神,对曾伤害过自己的刀刃起了指望,最终便只能等着它再次揭开伤口,疼痛倍增。
谭君宜定了定神,同谢哉道:“我们走吧。”
说着,又看了眼斑斓六杰:“你们听令而来,我相信不是让你们来违背我的。”
谭君宜携着谢哉,扬长而去。
到得会客殿前,便听前方宴酣之乐难掩,众人谈笑风生,举杯共饮。
谭君宜难免意外,武林中怎的如此不合时宜,大清早的喝酒也罢,怎的拜师礼上还充盈着丝竹之乐,时而进去几个舞姬作兴。
谭君宜站在门口,愣了神。
谢哉催促道:“赶紧进去啊,大家都等着你呢。”
呵,谭君宜是没看出来大家在等她,这哪里是什么拜师礼啊?合该是个酒席才是!
谭君宜也不想多问谢哉什么,头都没回便伸手问谢哉要行礼之物。
谢哉却愣着不知所以,只得拍了谭君宜的手掌。
谭君宜不知晓他在干什么:“你这是作甚?将你们说准备好的东西递上啊。”
“什么准备好的东西?”
这回谭君宜是真有些急,这孩子看着挺聪慧,怎的遇事颇窘?
“自然是束脩六礼,你不是说已然准备妥当了?”
“什么束脩六礼?那是什么?”
谭君宜都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总之看这情形,所谓束脩也是空谈了。
罢了,师父都不在意,她一个只想走个拜师过场的何必讲究那么多。
谭君宜踏入宴厅,人不多,但也显得挺热闹。
估摸着就是她上回马球场上见到的那些人,五使和帮主会主,当然还有贺梓安。
宋铭劫含笑持着酒樽高坐其上。
至于剩下的也就是为数不多的仆从了。
这些人年纪都不小了,却都未成家,故而身边没有家室,坐姿散漫没点正形。
他们聊得正欢畅,谭君宜入内,也无人关注到。
她也不急不缓,这种宴席不过是个小聚,无甚值得紧张的。
她本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户出身,戴的首饰不多,虽说个个精丽,却也不张扬。
步子恰到好处,不显趋步,亦非阔步。
也不知是大家对她的偏见使然还是因她仪态端方,格格不入,总之当她走至厅中,众人瞧见时,方才的欢闹不复,只是沉寂一片,无人敢说话。
谭君宜未曾怯场,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拜礼,以全师生之谊。
“弟子谭君宜,幸得教主青眼,以今日盛宴为界,往后愿以教主为师。师长所言,无有不从,师门所授,尽是师恩。无悖逆,无怨怼,谨以赤诚之心报莳植。”
宋铭劫一直神色温润,含笑抬手示意她起来:“武林中拜师没什么杂糅规矩,你不必如此拘束。你方才说的,我信你能做到。”
顿了片刻,“今日见你面色不好,定是未用早膳吧,入席同大家一道用如何?日后大有机会与他们见,如今先熟络起来吧。”
谭君宜是觉得武林规矩少,但也未曾想到竟至于这般不讲究。
即便省去了那些拜师祖,送束脩的礼节,但好歹也要询问曾经习过多少,或是说些愿景祝辞等寒暄的话吧。
如今这是哪一茬?这就完了?
谭君宜也不便多置喙,只是按照宋铭劫说的入了席。
只见他举起酒樽,对众人:“诸位,今日我收徒,特请大家齐聚一堂见证。”
说着,持酒转向谭君宜,“宏教收徒本需赐名来着,只是你既有表字,我听着容之这名字也不错,便也无需拘礼了,大家便按着本字唤便是了。”
谭君宜知晓这是宋铭劫“法外开恩”,当着众人的面保留她原名,便是记着她从前的身份了。
他知她长大于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中,这是万难舍下的,便不想勉强她。
谭君宜起身谢过,众人皆是举起酒卮,虽不情愿为此把酒共饮,却碍于这是教主敬的酒,不敢不喝。
“谭谭若是不胜酒力,便不要强撑。”
谭君宜直到喝尽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