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有很久吗，她认真偏了偏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

“我很好呀，谢谢公子。”

“鄙人李守珣，姑娘可以叫我素臣，敢问姑娘芳名？”

姜小桃张了张嘴，不知怎的，有些窘迫，“我叫姜...姜小桃。”

书生挑了挑眉头，似乎毫不意外，“姜......姑娘，可真是人如其名，那我以后唤姑娘阿姜如何？”

姜小桃忽然睁大了眼，可对方的神情看起来坦然自若，在昏黄的光线里，她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心虚。

暗骂自己不争气，随后飞快地点了个头，名字而已，她倒是不怎么在意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朝代连不熟的人之间……也可以这般亲昵的称呼。

书生的气色比之前看起来恢复了许多，他起身将窗户打开，春雨渐渐无声，和上次的情景不尽相同。

月色下，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一阵风刮了进来，卷起竹几上一方画卷，姜小桃只来得及扫见上面的颜料，有些好奇地走近了些，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却在这时将画轴卷起，随意扔进了旁边的画缸中。

对她淡淡笑道：“闲来涂鸦之作，不足挂齿。让阿姜见笑了。”

忽然听到他唤自己，姜小桃脸色悄然浮起红云，还真是一时难以习惯。

她原也没有多好奇，心里算了算时间，佯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惊讶道：“已经这么晚了，我得回家去，李公子，我先走了！”

说罢就要冲进夜色中。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阿姜不如在寒舍歇下，你放心，我可以住在书房，你在卧房，晚上可以自屋里锁上门。”

书生言下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而她知道，他看起来也是表里如一的君子，只是，姜小桃十分不确定，她如今能够支撑人形多久。

要是她突然地现了形，不得把人吓死吗……

书生没再出声，给足她思虑的时间，眸底清明。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收在袖中的骨节却轻轻地摩挲着，骨节龃龉间，强自按捺那不耐的急躁。

她看起来那样生动，像春日里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一如……五年前。

她不知道，那时，她毫无防备，闯进怀中，也闯进了那人阴暗贫瘠的心里。

整整一个冬天快过去，他仍旧不敢相信，她真的回来了。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等回余生里唯一的光，阿姜。尽管她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有些呆傻，也不记得他，或许……都已经不算得是人了，但她还是她。

那个傻得可爱的小姑娘。

想到这些，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沉静。

或许是书生此时看起来有些孤独，姜小桃不知怎的，就答应了他。

她想，他一个人成日在这半山腰上，离村子里的人那么远，平日也没什么说话的人，所以才会看到她就希望多个人聊聊天吧。

姜小桃理解这种感觉，从前，她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日子，但她至少还有一个好朋友婧涵。

见姜小桃同意，书生虽然仍旧眉眼淡淡，但姜小桃煮的那碗难吃的粥，他喝得一滴不剩。

书生喝粥的动作不算快，但仍旧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他注意到一旁姜小桃的视线，对她微微一笑。

姜小桃晃了晃神，立马把目光收回来，有些百无聊赖，自来熟地搬了一张木凳坐下来。

油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连投射在四面墙壁上的视线也是如此，书生把碗筷收起时，姜小桃也跟着他走到外面。

她忽想起了什么，对他解释道：“那个，方才你没醒的时候，我把你背篼里的菜拿来煮了...”

书生的动作顿了下来，姜小桃暗叫不好，那果然是不能吃的，但他却开口道：“没什么，只是那是种草药。”

“那，吃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没有。”

姜小桃舒了口气，那就好……

随后，书生替她换了干净的床褥，自己则抱着被子走向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