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烧云出来了,邢瑛想着如果他也不知道出去的办法,要不先在大殿里休息一夜,看看明天。只要能和他呆在一起,都行。
“我们是通过流沙来到这里的,有流沙出现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白月沉没有寻找流沙,他脚都没挪,还在思考着祂说的话。
他正在缕清过往的来龙去脉,也在猜测祂话里的真假,毕竟神是无所不能的,凭空编造一些假象是轻而易举的。
白月沉不断地思考着,祂给他看的那面镜子,里面发生的一切,有他的儿时,少年,青年至现在,他的半个人生被记录的清清楚楚,真令人感到可怕。他居然被一个神监视着……
“邢瑛。”白月沉终于开口了,他想要找到一些真相以此来说服自己,“当年……”
他忽然就不继续问了,邢瑛疑惑地追问了下,白月沉摇了摇头。
“我差不多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我们都知道,狜来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也知道能来到这里是多么的不容易。”邢瑛决定主动,她来开口,“我也不扯那么多了,神一定也给了你鱼刺金,叫你许个愿望,对吧?”
邢瑛大致都能想象到,祂用蛊惑她的语术,再一字不改的用在白月沉身上。
果然,他点头了,邢瑛就说:“所以,你应该和我一样吧?”眼中带着信任,她很相信他。
“如果,我说用我的生命换你的生命,你会……”还没说完,白月沉头一偏,脸上火辣辣的,他目光流转,落在其他地方。
“白月沉,你最好是在骗我,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邢瑛手掌很痛,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巴掌,只是因为他太不把自己当做一个人了。
她生气,抓起他的衣领。
“你回答我!看着我!”邢瑛压不住怒火,气的同时鼻子又酸了起来,“我就是一个死人啊,我早就应该死了,那个和尚说的很对,本来就应该转世投胎的,我本来就是因为心里对世间的留念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和我不一样啊,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还有着无限可能。”邢瑛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她被眼泪模糊了视线,他还是不吭声,邢瑛更害怕了。
她很清楚,他真的会这么做。
“你一定,要替我活下去,我求你了。”邢瑛缩在他怀里哭,不停的恳求,“我求你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他终于动容,腰上被一只手围绕,他慢而克制地回抱着她,力道变大,像要将她死死紧抱住:“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们回去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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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结婚……
邢瑛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甚至生前,她都没精力去想自己究竟会和一个怎样的人结婚,共度一生。
白月沉想给她带上买了很久的鸡血藤,他一直藏在上衣口袋里,一刻都不离身,他拿出来要给邢瑛带上,本以为她会抗拒没想会意外的顺从了。
“这样,就算是结婚了吧。”邢瑛认真端详,觉得这根藤选的很好,“这个,就当是戒指了。”
“还差婚纱,还有祝福,该给你的一样都不能少!”
他要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地把她娶回家,这样,他才能了无牵挂。
邢瑛还是说;“这样就够了。好了,我很累了。”躺在他怀里,邢瑛很安心。
后来,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了却了她的遗憾,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和他青梅竹马,老天爷在梦里待她极好,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母都爱她,生在平凡家庭,衣食不差。
更幸福的是,她和他两心相悦,早早就定了婚。
邢瑛是哭着醒来的,这个梦很真实,实在不想醒来,她出神地回忆着,果然啊,越是得不到的越令人着迷。
太阳露出一小块,时间无情的流逝着。
“白月沉,有流沙!”邢瑛拍醒白月沉,她背上背包,手寻找着狐狸的身影,转头,不知何时容小妹不见了。
有股直觉冒出来,她在大殿里寻找,看见了边上的狐狸石像——原来,容小妹早就跃上了半神啊。早该明白,一只普通狐狸怎会来到狜来呢。
邢瑛很感激地它的陪伴,也知这一走,即使沧海桑田也见不到了。
朝狐狸石像鞠躬后,和白月沉一起,走进流沙,毫无留念。
再次苏醒,不再是沙漠,变成了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原,邢瑛掐了掐脸蛋,真是奇了怪了,莫非她还在梦里吗?
“这是哪儿?”邢瑛朝他问,他这次醒来的比她早,他看起来对这个环境已经适应了。白月沉嘴里叼着草,面目严肃。
“这里我祖母带我来过,是上个时代,清代的一个废宫里。”白月沉初醒时很诧异,怎么会来到这里,他对这里没什么好印象,“祖母本是这里的下人,服侍她的主子受了很多苦。”
邢瑛站起来,“这里应该不会是神造的一个幻境吧?”她已经怕了这种不真实的环境了。
白月沉很肯定,指着一棵伤痕累累的古树;“祖母在告诉过我,每次她被惩罚的时候就是被绑在这棵树上,被鞭打。久而久之,树就布满了很多鞭子留下的痕迹……”
邢瑛听完,生气又觉得可悲,当时那个朝代,杀人如蝼蚁更别提惩罚一个蝼蚁都不如的下人了。
“那个主子她凭什么怎么做啊!”她用力跺脚,朝土地撒气,白月沉莫名看向他,眼神说不出来的浑浊,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指着一个牌匾。
“祖母很争气,选拔奴婢的时候被一个德高望重的大人物看中了。”白月沉掰断一块木头,摔在地上,“那个大人物,就是晚清的皇后。而她,就是折磨祖母的导致祖母晚年都只能依靠轮椅行动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