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那一瞬间,邢瑛下意识地朝心脏摸去,那里完好无损,她随即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去子弹卡在凌韵珠的轮椅上。
而凌韵珠似乎缓了很久,然后,眉头紧紧皱起,似一匹阅历极深的老狼盯着猎物的眼神死死地看向窗口的洞眼。
从那里看去,能看出外面的阵法减弱了,邢瑛见状,正打算开门就逃,这时缓过来的凌韵珠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支长杆,朝邢瑛的脚踝打去,一击即中。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你不可能会活着,也不可能会变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凌韵珠说话时又朝邢瑛另一只脚大力打去,邢瑛终于被打到在地,那一刻凌韵珠就像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位似的,毫不遮掩地大声笑起来。
就像是她打倒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她,凌韵珠了结了这可怕的时代。
“我知道你没有使用鱼刺金,如果你用了,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鱼刺金的功能一定还在!”
邢瑛死死抓着门槛,只要她抬手用力一推,就可以打开这扇门,她就可以看见他了。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鱼刺金,这种东西都是那么有心之人编造出来的!”邢瑛双腿已经被打得毫无知觉了,凌韵珠在那支长杆上贴满了符咒,不知做了多少准备……
“如果没有,为什么会有书籍留下来呢,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是空穴来风呢。”凌韵珠继续打,她要打倒邢瑛叫出来,要打倒邢瑛爬不动甘愿的交出鱼刺金给她。
“你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你的愿望。”
邢瑛视线开始模糊了,熟悉的走马灯又在她眼里不断闪回,她已经看过好多遍了,每一遍都像是上天在提醒她的最后期限。
她能看见窗外挺拔的身影,即使她失忆都忘不掉的,那个陪着她长大的舅舅。
她还能看见仅见过一两次面的白府老爷的身影,有点可惜,没机会和这位爷爷喝上一口茶了。
最后,在那两道身影里,最明显慌乱的身影,是邢瑛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他。
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能依稀判断一门之隔的白月沉有多么的挣扎,可惜,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凌韵珠见邢瑛趴在地上,手死死的扣在门槛上,奄奄一息,凌韵珠拿起长杆,取掉了一条符。
“我不会给你太痛快的,你现在就知道了,我有多么会折磨人。”
凌韵珠觉得坐着不够发挥力气,干脆站起来,她的双腿能短暂的站立片刻,此刻的邢瑛在她眼里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废人。
“邢瑛!……邢瑛!”
好像有人在呼唤她,一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叫得她烦了,勉强睁开困倦的双眼,有一道光朝她正前方照射过来。
“你是谁?”这个声音居然在她这个问题。
邢瑛不知道是谁在问,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好傻,傻到她不会回答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是邢瑛。”
“对,你既然是邢瑛的话,就要坚信,自己是自己。你可以做到一切你能坚定做到的事情。”
邢瑛嘴角弯弯,她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个声音是狜来的那位神。
她在神的面前,是裸露的,以前她不喜欢这样,觉得被监视了,现在,这个神不光监视她,还在给她送一碗温热的鸡汤呢。
逐渐,邢瑛能感觉到腿部传来的痛疼,疼到她无法在闭眼沉睡,这一刻,她只想逃跑,和他一起。
“小丫头,你别再倔了。”凌韵珠早已没力气继续打,一屁股坐在轮椅上,邢瑛是她见过最倔的人。
令她佩服,也令她感到棘手。
凌韵珠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得到鱼刺金,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哼笑起来,“邢丫头啊,你不说,你不交出,会有人让你交出来的。”
“你说,沉儿那么喜欢你,是不是会愿意因为你,放弃他自己的一切呢?虽然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是沉儿有啊。”
邢瑛猛睁眼,视线里是一片白色光晕,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与物了。但她顽强地使出一股劲儿,用手臂借力,撑起自己,面朝凌韵珠,“你,不会这样做的。那是你的宝贝孙儿……”
“不不不,我,凌韵珠一辈子是踩着人血过来的,你猜猜,为什么在北平城里从没人在你耳边提起过沉儿的父母呢?”凌韵珠用长杆在她面前晃晃,她视线不对焦凌韵珠以为是装的,没想到真的给打失明了。
凌韵珠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失明就等于没有了逃生的机会,虽然邢瑛从没有这种机会,凌韵珠很坚信,邢瑛会绝望的死在这个房间里。
“我连自己的亲手孩子都敢动手,为什么不敢动沉儿呢?他的价值已经没有了,我知道纸包不住火,留着他,久而久之必然会找出真相。倒不如,现在叫他和你一起下黄泉,你觉得如何?”
“凌韵珠,我祝福你,在地狱里永不转世!”
邢瑛话音落,她好恨,恨到想要亲手杀了她!
-
如果可以,她想有把刀,替自己,杀了她……邢瑛不放弃的用手触摸门槛,她停顿了下,再次摸了摸,门槛居然有了缝隙!
空气中顿时出现了清冽温淡的茉莉花香,从屋外飘进来的,现在的她看不到,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她听到嘀嘀咕咕的对话,邢瑛的手伸向衣缝里,凌韵珠收起了长杆,即使是一只猛虎都能被人驯服,更何况一个少女呢。
凌韵珠心情大好的坐在轮椅上,摇晃着小脚,她收起长杆,放到轮椅后面,想着得到鱼刺金的那一刻该如何说出自己的愿望。
想了半辈子,凌韵珠不断在脑中模拟着,得到鱼刺金之后该怎么实现,眼下,她即将要得到了又不知该如何说了。真是一个幸福的烦恼啊。
“凌韵珠,我再问你一遍,你后不后悔?”
“从未!”凌韵珠得意的大声回答,矜持冷静全然消失,以至于她没听到邢瑛问句的蕴含的底气。
下一刻,邢瑛推开门,转而起身她很遵从内心的选择,忍着痛,不顾腿上流淌的鲜血,站起用力推开那扇门。
门上的符咒被撕裂,她再无力气做任何事,即将要倒下的同时一声枪响随着一束刺眼的白光犹如一把飞箭,朝屋内飞射而来。
舒心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邢瑛原先紧绷的神经登时就舒缓,她感到安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