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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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岸口,东暇镇
一艘巨大宏伟的灵船呼啸而过,‘砰’的一声,砸进了海面上,人们惊恐地看着那船,过了好一会,灵船缓缓的靠在了岸口。
港口边的一家酒馆里,等候多时的琉璃宗的弟子站起来眺望那艘船。
一个穿着粗布短袍的侍从道:“大公子,飘渺剑宗的人到了。”
林寒水艰难地挣脱开子书明庭的手臂,忍住了想吐的感觉,召唤出了纸人侍从小枝。
小枝一落地立刻扶住了林寒水。
“我们到了,先下船去港口休息一会,琉璃宗的接引人应该在港口。”
合真驾驶技术着实恐怖,直接加足了灵石,本该明早才能到东海岸口,此刻不到三个时辰就已经飞到了,天还没亮。
作为九州最快的既能飞行又能航行的灵器,飘渺剑宗的灵船展现了它无与伦比的行动力。同时带来的,是整个船上的人被巨大的前进压力给压制的动弹不得,一不小心就会被甩出去。
子书明庭稍微有些喘气,他支起的护盾护住了两人,耗费了大量灵力,见林寒水没有受伤,安下心来,道:“十二师叔似乎没有开防护罩。”
林寒水黑着脸,走到驾驶舱将合真拽了出来。
所有的能量都被调到驾驶舱了,幸好船甲上只有他们几个,若是换成普通的弟子,怕是第一时间就被甩船外生死不明了。
合真像是吃了药一样,还在兴奋中,“小寒儿,看师叔开的快不快!”
林寒水想起合真前世发疯的模样,有点心悸。
大意了。
“十二师弟的药,快让他服下。”
棠渝虚弱的从船舱里钻出来,手上拿着一个丹药瓶子。
合真撅着嘴,“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一个人影从船舱瞬间移动到合真身后,棠渝发现手中药瓶不见了,往前一看,衡山胥一手拿着药瓶手臂环在合真脖子上,死死的将其禁锢,一手取出一颗丹药就要往里塞。
“你最好给我乖乖吃下去。”
衡山胥的表情有些狰狞,瑰丽的面容在盛怒下,艳丽的像株黄泉边盛开的彼岸花。
林寒水微张着嘴,想了想还是闭上了,瞧着合真那副惨样,有些不忍直视,算了,这时候还是别再惹这尊大佬了。
服完药,合真被衡山胥无情地丢给了秦艽。
“师尊!”秦艽急忙接住惨兮兮的师父。
凌恒偷偷翻了个白眼,活该被收拾。
没等他高兴几分钟,伤口又裂开了,凌恒捂着心口,神情阴郁,白白浪费两张海妖密卷,结果还提前到了,不过不要紧,提前和延后,他都有操作的空间。
合真抱着秦艽的手臂哭诉,“小二啊呜呜呜。”
凌恒不着痕迹地退出了其他人的视线范围。
“你要去哪?”岚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一直关注着凌恒,一发现凌恒不见了,立马跟了上来。
凌恒甩开他的手,“我的事你别管。”
岚玎急道:“你不要命了么!所有人都在外面,少一个人立马就会被发现,大师姐很快就要清点人数了。”
两人正掰扯着。
另一边,林寒水还真在清点人数。
“二百……恩?小黑莲呢?”
林寒水眯了眯眼,想搞事?
虽然剧情发生了变故,但心黑的小黑莲可不会变白。
对于一心只有秦艽的凌恒,林寒水并没有对他抱有太多的怀疑,前世东海盛宴并没有发生什么对秦艽和凌恒有危害的事。
林寒水暂时不觉得非法重生者在二人之间。
如果是小黑莲,他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呢?前世直到林寒水死前,秦艽一直是备受宠爱的,而凌恒,也同秦艽成了道侣,很是恩爱。
“凌恒呢?”林寒水问道。
秦艽环顾四周,疑惑道:“师弟刚刚还在。”
林寒水觉得心中隐隐不安,还是去找一下吧。
脚刚挪动了一步,身边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像是刚剧烈跑动过来。
“等一下!”
岚玎伸手阻拦,“凌师兄的药膏忘在了船舱,去拿了。”
棠渝端正温柔,体贴道:“好了林师侄,既然人都在,我们就先下船休整一下,琉璃宗的接引人应该早已等候多时了,我们先去琉璃岛吧。
“是。”
棠渝发了话,林寒水虽然心有疑虑,也不好说什么,虽然此次前往东海由自己主事,但毕竟还有三位长老在,她其实是受限制的。
下船时,林寒水狐疑地看了眼岚玎,总感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海藻味。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海藻味?”林寒水转神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子书明庭,小声问道。
子书明庭表情有些诧异,听到这话,细细地闻了闻,皱眉道:“并没有,只有一股之前海妖留下的鱼腥味。”
林寒水郁闷的转身准备下船,难道是自己多想了,或者是她的嗅觉异于常人?
容不得多想,琉璃宗的人已经到船外了。
“在下琉璃宗顾月白,见过飘渺剑宗的烨长老。”
顾月白穿着件绣着山水画的鲛纱外袍,此刻日出东方,海面刚升起半轮曜日,衬得他这一身鲛纱波光粼粼,差点闪瞎了林寒水的眼。
林寒水的视线避开顾月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扇子假装很热,挡住顾月白所投射过来的光芒。
“放下船板。”林寒水拂了下裙摆的褶皱,确保自己的形象不出错,利落的走上前去。
烨辰依靠在船头的最高处,顾月白就站在他下面,仰着头吃力的跟他打招呼。
烨辰很认真的回答他:“我不姓烨。”
顾月白脸色一僵。
林寒水差点没笑出声,面上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烨辰长老是番地人,那里的姓氏与我们东洲不同。”
顾月白对林寒水一鞠躬,“林仙子。”
林寒水回礼,“顾道友。”
寒暄一番,顾月白随林寒水上了船。
林寒水道:“我等休整之后,还要劳烦顾道友为我们指路了。”
顾月白斯文得体,就是穿得太过花哨,笑道:“林仙子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