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三日后,木屋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窗户上都贴上了喜字,桌子也都铺上了红布,椅子凳子也都栓上了红丝带。 青山下的小木屋一下子鲜活起来,充满了喜气。 镜瑶在林鸢的帮忙下,穿上了繁复的嫁衣,看着镜子里少女绯红的面容,林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木梳划过她乌黑的长发,林鸢口中缓缓念道:“一梳,举案齐眉;二梳,夫妻和睦;三梳,永结同心。” 镜瑶听她说这些祝词,羞得脸颊都红了,再看她今日的妆容和穿着,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怪人家都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 视线落在镜中林鸢的身上,一瞬间恍惚将她看成了阿娘在对她笑。 镜瑶轻声呢喃:“阿娘……” 若是阿娘在的话,等她成亲的时候,便是由阿娘给她梳头说祝词。 想到阿娘,镜瑶不自觉红了眼眶,抬手轻轻擦了一下眼角,又有些小女儿姿态。 林鸢猜她可能是想到了逝去的阿娘,将凤冠带在她头上,笑着跟她一起看向镜中,毫不掩饰的夸赞道:“多美啊,要是妹妹的阿娘在的话,定会为妹妹高兴的。” 镜瑶笑着将眼泪擦掉,不过是个假成亲,怎么还伤感起来了呢? 她本就生得天姿国色,穿戴上凤冠霞帔,更显得艳丽动人。 林鸢将红盖头给她盖上,扶着她出门。 她们姐弟二人不与外人交熟,故而也没有请别的人,新郎不需要应酬,为了方便入洞房的时间,便将仪式定在了黄昏。 院中放了两张椅子,一张长桌。 红色桌案上放了垒叠起来的红枣和花生。 夕阳的光芒从山头横掠过来,给木屋渡上了一层柔光,周遭的山色都隐匿了下去。 薄暮黄昏中,司寇宴一身红色喜服站在院里,他身材颀长,挺拔俊逸,清风撩动他的红色发带,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见林鸢牵着镜瑶出来,司寇宴眼前一亮,迎上前从林鸢手中接过镜瑶的手,随后将绣球的红绸递给她。 两人牵着红绸缓缓走到院中,镜瑶的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凤凰尾羽,在青草地上长长铺开。 很显然这样繁复的喜服,三日绝不可能赶制出来。 镜瑶先前还以为拜堂就穿一身红色喜服便行了,没想到司寇宴却带回来一套精致华美的凤冠霞帔。 林鸢都惊到了,看那面料做工,比富贵人家的都还要好上数倍。 也不知道司寇宴是从哪儿弄来的,大喜的日子,林鸢也没有追究到底怎么回事儿,总归是为了镜瑶,值得的。 “一拜天地。” 林鸢喊完之后,两人站在夕阳里,对着天地拜了一拜。 随后林鸢走到主位坐下,端正坐着:“二拜高堂。” 家中无父母,长姐如母,这一拜她受得。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对拜,镜瑶低头看到了司寇宴的黑色长靴,上面用金丝绣着鸳鸯,跟她的白色长靴是一对的。 她忽然很好奇司寇宴穿上喜服是什么模样。 “礼成,送入洞房。” 镜瑶刚要转身,忽然被人抄腿拦腰抱了起来,她看不见,小小的惊了一下,手下意识抓住司寇宴的胳膊。 听到林鸢笑着道:“你们忙去吧,我去做饭。” 司寇宴毫不费力的抱着她进了屋,将她放在床上。 镜瑶抬手就要掀开盖头,被司寇宴拦了一下:“别动。” 镜瑶依言坐着没动,疑惑道:“仪式不是都结束了吗?” 视线里的长靴挪开,很快又回到视线。 “盖头是由新郎来掀开。” 司寇宴说着拿起喜秤轻轻挑起盖头一角,弯下腰瞧她,就跟没见过似的,看得很认真。 少女先前总是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这会儿穿着凤冠霞帔,脸上涂了胭脂,清冷的容颜上染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艳,缓缓抬眼时,眼波流转间,也有几分人间少女嫁人的娇媚。 镜瑶本来不在意的,被他这样盯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反而将盖头拉下来盖住脸,转过身娇嗔道:“你看什么?” “你说呢?” 司寇宴坐在她身侧,一把掀开盖头,让她避无可避。 镜瑶别过脸往旁边挪了一点,轻轻推他一把:“你快出去看林姐姐那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阿姐这时候才不愿我去帮忙,她巴不得我们呆在房间别出去。” 司寇宴手往后一撑,摸到床上的红枣,递了一个给镜瑶。 “为什么?” 镜瑶接过红枣拿在手里没有吃,见司寇宴忽然笑起来,奇怪的看着他,视线不禁打量了他一番。 不同于以往的一身黑色,大红色喜服倒是让她眼前一亮,泼墨长发用红发带束着,随着他往后撑着的姿态,垂落在床上。 他本就长得英俊不凡,肤色又白,这一身红色喜服倒是衬得他更好看。 镜瑶脱口而出:“你穿这身还挺好看。” 司寇宴还在想怎么跟她解释阿姐不愿他们出去这件事,没听清她的话,抬头问:“什么?” “没什么。” 镜瑶心虚挪开视线,转移话题:“你还没说阿姐为什么不愿我们出去?” 司寇宴一猜她就不知道入洞房是怎么回事儿,神神秘秘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见他故做神秘,镜瑶以为他又藏了什么坏心思,她都愿意帮他忙了,他还藏着捏着,衣袖一掀侧过身,不太高兴:“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你真想知道?” 司寇宴冲她勾勾手指,镜瑶附耳过去,司寇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