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个仰倒
“爹爹才应当是被安慰的人才是。”乔平安担心那些言论被乔琦章听了去,还没来得及掩饰,就被好事者说给乔琦章听了。
他们口中夸赞着乔琦章女儿懂事了,长大了,懂得孝顺了,乔夫郎好福气等等等等等。
听得乔琦章五味杂陈。
自己无能,给不了女儿隆重的婚礼,只能照猫画虎般弄个不那么寒酸的。
没想到……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礼服的女儿,欣慰一笑,“平安现在是个有夫郎的人啦,爹爹还记得你小时候缠着爹爹要糖葫芦吃的场景呢。”
乔琦章最不喜欢悲春伤秋,更何况今天是女儿大喜的日子。
他转移话题道:“你快去给村中的那些长者敬敬酒,走个过场,之后好去看夫郎呀。”
乔平安瞧着乔琦章的脸色,确实没有被那些人影响,这才放心。
按照之前计划的流程,把接下来的婚宴习俗走完,天就已经擦黑了。
敬酒的过程意外的顺利,经过刚刚那么一闹,没人敢再触乔平安霉头。
乔平安可是镇上有名的混混,不管是街头地痞还是官府衙役都有结交,她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没事还是不要惹是生非来的好。
“今天累了一天了吧。”
宾客渐渐散去,乔琦章收拾着残局,“爹爹有帮手,你快去见见你的夫郎,他可是等了你一天呢。”
“说到这个,爹爹,你白天给他送东西吃了吗?”
乔平安累的不行,她白日抽空让爹爹送点点心给阮祺吃,阮祺该是天不亮就起了,一天不吃东西,胃如何受得了。
“男子成亲见到妻主之前是不可以见外人的。”
“就是说他饿了一整天??”乔平安想想都觉得胃痛。
乔琦章不理解为何平安的反应会这么大,“所有的已婚男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了吗?”
“没事,爹爹,你也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乔琦章好笑的目送乔平安离开,知道疼人了,是好事。
乔平安跑去厨房,拿了些酒席剩下的菜,赶紧往房中跑去。
等她有些气喘的推开房门,就见到头顶红布的瘦小身影,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细看之下,身体竟是颤抖着的。
“你……”乔平安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恐怖呀,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何至于此呐。
“一天没有吃东西,饿坏了吧?”她尽量减轻音量,生怕自己把面前的小孩儿吓破胆。
小孩也就十七岁的年纪,乔平安当真没打算现在就对他做什么的。
天地良心,十七岁的孩子,放在现代,那还在上高中呢。
几分钟过后,坐着的人还是纹丝不动。
“你不打算尝尝吗?”乔平安把饭菜端到阮祺附近,企图用饭菜的香味让阮祺放松。
她说了好多话,没有得到一丝回应,过了几瞬她突然顿住了。
只听乔平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那个……第一次成婚,忘了掀盖头了……”
之后看也没看一旁备着的挑杆,就那么毫无仪式感的把红盖头扯了下来。
“你……”乔平安瞠目结舌,她是知道阮祺在阮家过得不好的,阮家母父重女轻男。
但是,但是……
这未免也太过憔悴了……
眼前的男子,不,应该称为男孩,瘦瘦小小的一只。
脸上二两肉都没有,凸显的眼睛额外的大,眼圈泛黑,皮肤蜡黄,像是逃灾途中与母父失散的孩子。
说是十七岁,但怎么看怎么像十三四岁的孩子。
这真的是爹爹口中的那个娇俏可爱,肤白俊俏的阮祺吗?
乔平安怀疑夫郎被掉包了。
事实上,她猜对了。
在乔平安震惊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阮祺的心跳呈指数上升。
他终是承受不住这份痛苦,动作僵硬的跪倒在乔平安脚边,一如往日在阮骄面前那般。
卑微的祈求道:“妻,妻主,饶了我吧……”
乔平安猛地往旁边一闪,紧接着就用力把阮祺拉起,让他继续坐在床边。
没办法,阮祺的腿没有半分力道,加上抖动太过剧烈,根本就站立不住。
“你老老实实坐着,这是干什么。”
乔平安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怕是比阮祺的处境还要差……
“你叫什么?”为了避免引来面前之人的恐惧,乔平安尽力站的远远的。
阮祺怯懦的开口,“阮祺,奴叫阮祺”
“阮祺?”乔平安都数不清自己今晚被震惊多少次了,甚至都忘记纠正孩子的自称。
眼前这个阮祺和爹爹口中描述的那个阮祺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眼见这个阮祺眼睛又开始弥漫起恐惧,乔平安赶紧补充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怕,我就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毕竟我们花了二十两聘礼。”
阮祺听到钱,更害怕了。
但是事情总是要暴露的,与其被妻主拉着回到阮家对峙,阮祺宁愿被妻主毒打一顿出气,然后留在乔家做牛做马。
反正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没人在意自己的。
阮祺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个遮风挡雨能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
他一五一十的慢慢把事情的经过都讲了出来。
乔平安几度听不下去。
她中间还叫了次停,“停停停,你等等,让我缓一下。”
乔平安表情都扭曲了,她从来不知道人竟然可以恶毒至此!
阮祺像是个受惊的小鹿,睁着那过分大的泪眼,呆呆的注视着乔平安。
乔平安让他停,他就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呼吸都放缓了。
这是死刑犯临刑前的平静。
乔平安缓了又缓,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爆了个粗口,一脚把桌子踢翻。
气急败坏中还抽空安抚了下阮祺,“这气不是针对你,你别怕。”
之后又一把椅子惨遭毒手。
乔平安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些,她示意阮祺继续。
阮祺方才讲到自己被拴在井边的事情,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