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婿问题和婆媳关系一样难搞
阮祺动作麻利的倒了碗水,小心翼翼的端到乔琦章面前。
乔琦章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声音虚弱但是难掩恶毒,“你是何居心,我都病的这么严重了,你还想给我喝冰水。”
他缓缓抬起头来,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阮祺,“是想让我快点死吗?”
“不不不,不是的爹爹,我,我这就去烧水。”
尽管那水是温的,阮祺也不做辩解,他知道这是爹爹在惩罚他。
阮祺接二连三的倒了好几碗水,都没能让乔琦章满意。
此刻乔琦章面颊通红,冷汗连连。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放过阮祺的打算。
“你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乔琦章气息虚弱的很,一句话都要歇上一歇才能说完,“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阮祺哪敢离开。
妻主让他照顾爹爹,若是自己离开之后爹爹有什么好歹,那……
阮祺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乔琦章气急,刚想开口训斥,就被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打断。
他咳的浑身战栗,咳的呼吸不畅,就差没把内脏咳出来了。
阮祺赶紧上前拍背。
乔琦章想躲,却又无处可躲。
就在阮祺手足无措之时,乔平安终于带着郎中赶到。
“爹爹!我把郎中带来了。”
这郎中恰好就是之前给乔平安看病的那位。
只来得及感叹一声乔平安的起死回生,之后就一路被乔平安拽着跑到了乔家。
她气喘吁吁的,差点没跑死在半道上。
“让,让一下。”郎中努力平复着呼吸,她看起来比乔琦章都虚弱。
乔平安有点揪心,这郎中到底行不行啊,据说是镇上数一数二的郎中,怎的如此体弱。
阮祺一步步挪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正在被诊脉的乔琦章缓了又缓,刚刚积攒起气力,就立刻向乔平安告状道:“你的好夫郎,在我病中给我喝冷水,想要害死我。”
阮祺猛地一抬头,满脸震惊惶恐的看了眼乔琦章,复又低下头去,等着妻主的怒斥。
乔平安这会儿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拼尽全力跑了一个来回,心被焦家担忧束缚着。
如今看到乔琦章神智清醒了些,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听到这样的话。
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乔琦章静静的等着,见乔平安迟迟不说话,眼睑渐渐低垂,泪水滑落。
像是怕被人看到眼泪似的,乔琦章默默地把脸转向了床内侧。
这,就是传说中的婆媳矛盾吗……
乔平安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不合时宜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早就听说自古婆媳矛盾是个死命题,无解。
没想到这到了女尊的世界,公婿问题一样难搞。
“爹爹,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处理的。”
乔平安能怎么办,她只能先安抚住生病的乔琦章。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阮祺心中一凉,果然……
夹在他们之中的郎中,表情复杂。
在乔平安把阮祺拉出去之后,郎中这才开口道:“乔夫郎这是何苦呢,我看那孩子是个懂事的。”
乔琦章不做声。
那郎中又说了句,“这孩子们的事情啊,咱们当母父的还是不要过多的干预才好,免得和孩子生了嫌隙。”
郎中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要不是和乔夫郎认识良久,知道他为人纯善,郎中根本懒得多费口舌。
乔琦章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郎中再不敢开口劝解。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之后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你这病啊,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只是近来心中郁结,导致这病气爆发,所以才这么严重。”
她拿出纸笔,写了张药方。
“让孩子们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服用三个月方可好转。”之后顿了下,补充道:“这最重要的药引就是心情,凡事看开些,反之药效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的作用来。”
乔琦章虚虚开口谢道:“麻烦李郎中了。”
李郎中抬手示意不谢,之后背上药箱就离开了。
在院中遇到了和阮祺并排蹲在角落的乔平安。
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看得到那小夫郎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李郎中,我爹爹他……”
“你爹爹没事,我已经开好药方了,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转的。”
乔平安这才舒了一口气。
阮祺胡乱的擦擦眼泪,学着乔平安的样子和她一起给郎中作揖道谢。
“行了,你们好好照顾着乔夫郎,我这还要赶回去吃饭呢。”饭吃了一半被乔平安拉来的李郎中笑着说道。
乔平安要送她,被李郎中拒绝了。
直到李郎中的背影消失了,乔平安才回过头来问阮祺,“我刚刚说的话都记住了?”
阮祺泪眼朦胧的点头,模样乖巧极了。
“很好。”乔平安轻轻饱了一下阮祺,道:“最近辛苦你了,等爹爹的病好了,咱们就和他摊牌,不能让他继续欺负咱们小祺了。”
阮祺用力一点头,两颗大胖泪珠滚落。
“不过,你也看到了,爹爹现在身体不好,咱们在他生病期间多顺着他些,除了换衣擦洗的活你来干之外,其他的都交给我。”
乔平安脸上有些愁绪,但是她必须先安抚好阮祺。
这个孩子性格内敛,情绪又敏感易碎,乔平安生怕他会胡思乱想。
因此在大夫看诊期间,和阮祺商讨着如何在乔琦章面前做戏。
阮祺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妻主把他拉出房门的时候,阮祺就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就算妻主仁慈,在爹爹的告状面前,也会责骂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夫郎的。
哪知道……
“妻主放心,我。”阮祺竟是说不下去了。
他不想哭的,不想哭的。
就连阮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他早就习惯了忍耐,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