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伏地的终极精神

你不要过来啊……　　林言心中疯狂呐喊，然而无济于事。　　眼看老六即将冲至近前，老街溜子尾随其后，果断起身跑路。　　这时如果往外冲，势必与老街溜子撞个正着。　　没得法子，只得往身后寻找出路。　　一回头人麻了，食品店是套房的客厅改造，压根没后门。　　仅有的几个房间门也紧闭着，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情急之下，只得钻入卫生间。　　“砰！”　　进去后立即将门倒锁，然后趴在门边，透过门缝看外头情况。　　伏地的老六果然也进到这里，一进来就找出路，当看见屋内没后门时，明显一愣。　　随即迅速跑到一扇紧闭的房间门前，按住门把手猛地一推。　　推不开！　　瞬间急眼！　　调转方向风急火燎又跑到卫生间门前，试图推门。　　“咔”　　门被倒锁住，自然推不动。　　“兄弟，帮帮忙，开门让我进去躲躲。”　　老六跑路时，看见有人躲进卫生间，立马开口求救。　　林言透过门缝，看见老街溜子已经追至店内，不想冒这个险，也就没吭声。　　“求求你开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家里老婆生了病，如果死在这，她会活活饿死的，求求你了……”　　“咔”　　卫生间门打开。　　老街溜子距离老六不足三米的时候，林言一把揪住那人，往里一拽：“进来！”　　“砰”　　门关上，反锁。　　老街溜子扑个空，撞在卫生间门上。　　林言则用身体抵住门板，一声不吭。　　到嘴的血肉就这么飞了，老街溜子不甘的一遍一遍撞着门。　　林言身边的老六，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四眼仔，五官端正，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往上，身材没的说，和他比也差不了多少。　　四眼仔穿着很讲究，西装领带白衬衫，虽然脏了，但能看出不是便宜货，加上鼻梁上那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丝眼镜，就知道这家伙以前混得不错。　　“谢谢……”　　四眼仔进门后扶了扶眼镜，视线在林言右手紧握的剔骨刀上停留了一会，随即也用身体抵住门背，默契的不再言语。　　“砰…砰…砰…”　　卫生间门被猛烈撞十几下，好在质量过硬，没被撞开。　　之后再无声响。　　林言趴门缝看外边，老街溜子未离开，在店内漫无目的瞎转悠。　　这是大多数丧尸的特性，只要失去目标，四周陷入安静，它们也会随之安静，成游魂状态。　　又过去许久，老街溜子转悠出去，消失在视线内。　　林言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　　转而看向身边的四眼仔，上下打量。　　四眼仔扶了扶金丝眼镜，低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彭飞。”　　林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此刻他并没有与人交谈的欲望，而是继续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确认暂无危险，这才转头对四眼仔道：“刚才差点被你害死。”　　林言并不是埋怨四眼仔在危急时刻敲他的门，而是这家伙不应该在未确认周遭具体环境的情况下，就那么鲁莽地伏地过来。　　伏地的终极精神图的就是个稳，怎么能那么莽？　　彭飞摘下眼睛，擦着镜片的水渍歉意道：“非常抱歉，我眼睛高度近视，镜片方才被雨水打湿，没能及时看见那只丧尸，给您带来麻烦了。”　　“行了。”　　林言摆摆手，四眼仔既会出现在这，想必也是这个小区内住户，大家同住一个屋檐，又同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压根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只是苦心积虑，一番折腾，到头来扑个空，肚子里的饥饿感愈加强烈，他的心情说不出的烦躁。　　“你也是来这里寻找食物的吧？”　　废话……面对四眼仔突如其来的问题，林言没好气道：“不然呢？”　　“显而易见，这里已经没吃的了。”　　“我知道，我眼睛还没瞎。”　　应付完四眼仔，林言思量再三，决定先回家搞点东西垫垫肚先，再不吃点，肚子怕是又要像刀绞一般难受。　　“我知道哪里有食物，可能有很多。”　　“哪？”　　有这种地方你早说啊，为什么不早说？　　林言郁闷地看着他。　　彭飞重新将眼镜带好，说道：“这间食品店有个专门存放物品的仓库，在这栋楼的另一侧，不过那扇门应该是锁住的。”　　“去看看。”　　林言不以为意，锁住了又怎样，撬开呗，都末世了，谁还管那些个。　　“等等……”　　彭飞将林言拦住，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半个小时之后再去。”　　“为什么？”　　“再有半个小时，天色应该完全黑了，那些丧尸除了没有智慧，视觉，嗅觉，听觉和正常人基本无异，天黑有利于我们行动。”　　有理有据，林言很难反驳，只好强忍肚中饥饿道：“行。”　　厕所内，俩个男人相顾无言。　　气氛逐渐安静。　　良久，彭飞轻咳一声，打破气氛中的尴尬：“小哥，你是做什么的？”　　“人生安全财产未来规划师。”　　彭飞一愣，每个词他都明白，但组合起来是什么鬼，还有这职业？　　见四眼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林言解释：“俗称——卖保险。”　　“哦……呵呵……年轻人很少干这行，收入应该不错吧？”　　“还行，勉强混口饭。”　　说这话林言绝对是自谦了。　　卖保险这行当，工资虽然低，但提成高啊。　　由于他不俗的外貌和不错的口才，深受广大妇女群众的喜爱，业绩溜得不行，收入自然也不俗。　　这才工作不到三年，已经打拼下接近大六位数的存款。　　原本想着再赚一点，回老家把家里的楼给推了重建，然后陪奶奶去全国各地看看祖国大好河山，陪伴着她安度晚年。　　结果，眼看钱快存够了，世界踏马末日了！　　踏马的！　　强忍心中不忿，林言反问四眼仔：“你呢，以前干什么的？”　　“做点小生意。”　　四眼仔语气很轻，但说到生意这个词，胸膛微不可见的一挺，要不是林言有着多年卖保险的丰富经验，洞察力还算可以，几乎察觉不到。　　他忍不住嘿了一声：“身上杰尼亞全款定制西装，手腕18k金镶钻劳li士，你的金丝眼镜我虽然认不出什么品牌，就镜架上的精致镂刻而言，肯定便宜不到哪去。”　　“一身行头几十万上下，做的小生意？”　　彭飞也不辩解什么，只是低头将袖口弄整齐，而后看向他，语气幽幽：“生意做得再大又如何，到头来终究一场空，不是吗？”　　“……”　　这话算是戳到林言痛处了，他将手伸入衣服的内侧口袋，捏住随身携带的银行卡，一下就体会到四眼仔语气中的落寞。　　妈的！　　辛苦努力，省吃俭用，赚那么多钱有啥用！　　到头来连花的机会都没有！　　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