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应付完梁雪梅，银牙到牢里看欧阳道川。

大牢里阴暗潮湿，经年积累的霉烂腐朽味令人作呕。

欧阳道川没有死，他不会轻易死去。

蒲姑姑正在给欧阳道川擦拭后脑上的血迹，捋顺头发：

“臭小子，就爱打架，打不过就别打，看看把自己伤了吧。等你爹回来，饶不了你。”

絮絮叨叨，爱意绵绵。

连银牙看得都羡慕起来：

“做人真好！尤其是有母亲的人。”

看到银牙，蒲姑姑跳过去，隔着栅栏扬手打向银牙：

“你个坏小子，欺负我儿子。告诉你们黑老头，胆敢再动我族人，我非杀了他不可。”

前言不搭后语。

银牙从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蒲姑姑：

“蒲姑姑，这是伤药，给你儿子敷上吧，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蒲姑姑转怒为喜，接过瓷瓶，连连感激银牙：

“谢谢你，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欢欢喜喜去给欧阳道川上药。

欧阳道川盘坐在地，对银牙的惺惺作态嗤之以鼻：

“银牙，你不陪着雨芫，来这里做什么？”

“是雨芫求我来看看你。”

欧阳道川站起来，走近栅栏，憋着一股气：

“你对雨芫干什么了？”

蒲姑姑紧随欧阳道川，踮起脚，抬高手，仔仔细细地把伤药撒到欧阳道川后脑的伤口上，抹匀了，揉一揉，吹一吹，还是不放心，转着圈地看。

欧阳道川越紧张，银牙就越高兴：

“我只会对雨芫好，比你好千万倍。欧阳道川，知道你活得好好的，雨芫就能放心跟我走了。”

欧阳道川怒火中烧，抓住栅栏，吼道：

“银牙，你出尔反尔。”

欧阳道川的愤怒令银牙愈加兴奋：

“对，我就是言而无信。”

“如果事情败露，你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吗？”

“权衡利弊，你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雨芫是人，你是妖，人妖殊途，银牙，你休想带走她。”

“欧阳道川，这是最好的安排，人又怎样，妖又怎样，我那里美景如画，没有战乱，没有疾苦，只有逍遥快活的日子。我会让雨芫跟从前一样幸福。我已经等雨芫长大，不在乎再多等一等，等她修成仙身，和我长相思守。念及你对雨芫的照顾，对她的兄妹之情，我会救你，待我们回去之后，你也就自由了。”

银牙在欧阳道川的底线边缘挑衅，他享受试探的过程。

欧阳道川彻底被怒火点燃：

“银牙，你是痴心妄想，我不会让你阴谋得逞。你以为雨芫会受你蛊惑吗！一开始，你就计划了一切对不对？我会让雨芫看清你的狡诈和野心。你带不走雨芫，更带不走阡陌。”

“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出得了这大牢。论起蛊惑，是你对姜雨芫撒了个弥天大谎吧？我都怀疑，你的目的到底是雨芫，还是那只狐狸？”

银牙不屑于跟欧阳道川再争辩，甩手走了。

欧阳道川大喊：

“我会让你后悔的！”

银牙停了停：

“我等着。”

头也不回地走了。

蒲姑姑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欧阳道川远去的背影吆喝：

“不准你欺负雨芫，她是我家媳妇儿。”

呐喊消耗欧阳道川本就没有恢复的体力。

他自己最清楚，喊得越大声，就是越心虚。

欧阳道川似是一语点破欧阳道川的心事。

但他发自内心认为，自己没有跟姜雨芫撒谎，更不是弥天大谎。

只是，有些事没有说出来。

银牙回到姜雨芫身边时。

姜雨芫还没有醒来。

姜宗志又问：

“欧阳哥哥怎么样了？他...不会死罢？还有蒲姑姑呢？”

面对姜宗志的关切，银牙忽然生出个想法：

“宗志，我去看过了，他们都好好的，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看看。”

“真的吗？”

姜宗志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黯淡的眼神里都有了光彩。

银牙笑着点点头，吩咐婢女：

“传话给牢头，把窗都打开，清扫干净，烧旺暖炉，不可怠慢我们宗志少爷。”

说得姜宗志很不好意思。

银牙心情不错，特意命跟随姜宗志的婢女准备了衣物吃食等一应用品，捎带给欧阳道川和蒲姑姑。

姜宗志笑逐颜开，向银牙表达谢意。

银牙只对他提出个要求：

“叫我声哥哥。”

姜宗志咽了咽唾沫，话到嘴边，叫出一个字：

“哥。”

比起欧阳哥哥的称呼，大打折扣。

银牙非但没介意，还愉快地回应。

姜宗志跟着婢女欢喜去了。

银牙立刻招呼一个年长的婆子到身边，先拿出许多钱来：

“看好姜宗志，让他在大牢里多待会儿。要是他出来的早，就带他再耍一圈，到小厨房吃饭。”

婆子看到钱，两眼放光，连连点头答应，双手接过银牙的赏赐：

“银爷，老奴明白。”

银牙很是满意：

“出去关紧门窗，谁也不让进来。记住，还要关紧嘴巴。”

婆子拿着钱出去，赶紧把门窗关得死死的。

银牙看着沉睡的姜雨芫，心中荡起层层涟漪，层层欢喜，层层爱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般情深。

银牙轻轻在姜雨芫身边躺下，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了她，荒废这美好时光。

尽管他知道，姜雨芫还不可能醒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失控了呢？

银牙可不想这美好稍纵即逝。

他侧身面对姜雨芫，靠得不能再近。

几乎面贴面。

近距离下，姜雨芫的乌鬓，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