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什么’。
出了屋门,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屋外月明星稀,夜已渐深。
姜雨芫失望地转身回到床榻边。
大师兄居然立即折返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同样的浅青素色布袋,交给姜雨芫:
“这是些清热祛毒的草药,你碾碎了给那孩子敷在伤口上,可暂时缓解伤痛。”
说完,转身要走,忽而又回头笑了:
“我想起来了,齐安,我姓齐名安,字旭光。你不是谷里的人,便称我齐师兄罢。”
姜雨芫懵懵地道了声:
“齐师兄,小女谢过赠药之恩。”
齐安严肃地点点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们早些休息吧。”
这下走了没再回来。
姜雨芫目送打开布袋,找来一个木碗和木杵,将草药放在碗里,细细地捣碎了,轻轻敷在姜宗志双手和身上的伤口处。
而后,又在外间的大木桶里找到水,本欲生火烧水,无奈竟找不到一件可以烧水的器皿,全是些木器,只好先拿凉水喂给姜宗志和阡陌。
几等把两个安置好,夜就更深了。
万籁俱静,虫儿都睡了。
姜雨芫睡不着,坐在窗前的桌子前,遥望窗外的一轮明月,思索着明日该怎么办。
窗子半开着,一阵阵清风卷着青草香扑面而来,安静的夜睡得正沉。
尚有一只没有睡的虫儿悄悄从窗外跳了进来,长长的身子,长长的四肢,翠绿色的身子,薄翼似轻纱。前臂如利刃,扒着窗沿,轻轻一跃,跳到桌子上,昂首看姜雨芫。
姜雨芫也低头看它,自语道:
“原来是只螳螂,你怎么还不睡,到这里来找吃食吗?”
螳螂立起来,忽而开口说话:
“你怎么识得我是螳螂?”
姜雨芫吓了一跳:螳螂居然还会言语。转念又想:这里是东鱼谷,神仙福地,也没什么稀奇的。便回它道:
“从前我家乡野间也有许多螳螂,我自是识得的。”
“哦!原来如此,不过这里只有我一只,且我是与你说的螳螂们是大大不同的。”
螳螂说这话时,颇有一副傲然之气,在姜雨芫看来甚是有趣,为寂静难熬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气:
“确是不同,我家田野里的螳螂就只是螳螂,绝不可能开口说话。”
“小姑娘,这你就小瞧我啦。”
螳螂不仅有傲气,且以长辈自居:
“我虽是螳螂之身,却能容天地之量。东鱼谷皆在我胸怀之中,寻常螳螂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姜雨芫对它自傲自诩的话不在意,更要紧的是问明白定真师祖:
“这么说来,我可是要敬你一声仙长,螳螂仙长,可知道定真师祖吗?”
“螳螂仙长,这个名字有点怪怪的。怪就怪吧,随你的意。我就说嘛,你们来东鱼谷,必是来寻定真师祖的。你先告知我,找他干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
“我最不怕话长,说,快说。”
姜雨芫便将月下遇阡陌,北夷进犯,一路艰难险阻娓娓道来。
螳螂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姜雨芫讲完,还意犹未尽,问东问西,还要再听听人间的诸般人物风情。
姜雨芫说的口干舌燥,反问起定真师祖。
螳螂悠悠道来:
“定真师祖乃是上古神灵,可以气化万物,造世重生,与峦一道人天帝上启肃清三界,分好恶良善,断是非对错,将罗刹群魔镇于无间地狱,使三界安详太平盛世。此后,定真师祖隐居在东鱼谷,千万年来未曾出世。天帝掌管仙神界,道人游走四海八荒,逍遥自在。妖族多有信徒便自作主张拜在其门下,实则连峦一道人的面也没见过......”
“定真师祖呢?我该怎么寻到师祖?”
姜雨芫打断螳螂,要再听它说下去,不知要扯多远。
螳螂正讲得慷慨激昂,被姜雨芫一问,立刻松懈下去:
“这个,这个嘛!还得经过大师兄应允。东鱼谷的事物都是他在打理,外人要见定真师祖,当然还...还需他首肯。”
姜雨芫叹了口气:
“齐师兄是不会答应的,明日一早他便要送我们出去。”
螳螂跳了几跳,跳到姜宗志额头上,拿长臂试了试,道:
“这孩子身上已经不烧了,但要快想法子救他才行。大师兄那个死心眼为人刻板,要说服他着实不易。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
姜雨芫跟到床榻边,眼前一亮:
“什么法子?”
螳螂高高蹦起,跳到姜雨芫耳畔,勾住耳鬓的发丝,低声耳语几声。姜雨芫将信将疑:
“行得通吗?”
“行得通!”
螳螂从姜雨芫耳畔一跃,飞到窗沿上跳下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