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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开心,您更会乐见其成啊。”
“咱们自家人开心就行,何惧他人捏酸吃醋,亦或是挑拨离间?”
最后四个字,崔琮刻意加重了些音调。
的确挺开心家里会有小天才的崔恩侯听得这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再看一眼懂得盘算又会护犊子还大气的崔琮,崔恩侯含笑道:“你们兄弟和睦,我开心。以后记得娶媳妇了,也别被枕头风吹迷糊了。”
带着告诫说完后,崔恩侯面色一沉:“不过,有些话既然聊起来了,那别怪大伯丑话说前头。崔琮崔琇,等你们以后自立门户,不管是上书房的那些书,还是张家那些藏书对你们有用的,抄一份带走,我同意。”
“这家规我现在定下来了,瑚儿以后当家做主也不能改!”
“可现在不能动!”
崔瑚直接傻眼了:“爹,为什么啊?您都同意了。那现在就让弟弟们看看书,看看有关考试的书籍,没准给您考个状元回来!”
崔琮也忍不住诉说心中的困惑:“大……大伯,我想过捧金于市。可……可看您言行好像又对这事不担忧。那到底为什么不让我们提前看看书啊?”
崔琇瞧瞧两位哥哥,也大着胆子,点点头:“看书,大伯,我认真学,给您考个状元回来!”
“自古慧极必伤!”崔恩侯听得一个个表态,直接拍案:“尤其是崔琇你这个过目不忘的小兔崽子。其他不说,就一道县试题目而已,值得你心心念念吗?就你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崔琇你万一识字了去看书。你捧着书头悬梁锥刺股,疯了怎么办?”
崔瑚和崔琮闻言垂首看还没他们腰高的弟弟,齐齐吓得面色一白——这个担心有道理啊。
自古幼儿就得精心养着。
崔琇满打满算才四岁呢,目前对他来说读书练武都不是最重要的,得先有个健康的好体魄!
“而且啊……”瞧着两个大的兔崽子终于明白他的担忧了,崔恩侯示意两人靠近一点,而后望着眼圈还有些红,但整个人站立规规矩矩,已经可以初步窥见聪慧的崔琇,深深叹口气。
带着些绝望的艰涩,他缓缓开口低声:“我害怕崔琇是童子命。”
这话虽然轻声,但也没压着声诉说。因此非但崔瑚崔琮听得清楚,便是崔琇也听见了崔恩侯的担忧。
一时间,崔琇只觉自己小三元的才华都要在真挚的担忧面前化作最……最简单也是最纯粹的一声呼喊:“大……大伯。”
瞧着双眸闪烁泪花的崔琇,崔恩侯赶忙道:“别哭别哭,大伯是说你好。聪明伶俐,上辈子是观音菩萨坐下的小金童。这回下凡来历劫!”
“对对对。”崔瑚跟着颔首:“崔琇看起来家世风光,可实际上有个不靠谱的家族,是时时刻刻处在砍头的边缘的。像极了那圣人说的,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童子命,他知道,据说昌平姑姑家的安安就是童子命。
聪慧异常的孩子可惜多灾多难多病,不到八岁就因为苦读咳血而亡。
也是因此昌平姑姑越活越疯,恨读书人又养着年轻的读书郎。
想想隔壁昌平公主府不敢提及的禁忌,崔瑚看看活蹦乱跳的崔琇,心有余悸着:“爹,您……您考虑周全。咱们还是得年纪大一些身体好一些才读书。”
崔琇听得一声声为他考虑的话语,眼圈红了红:“我会努力好好活着的。我可是想要文武双全的!”
崔恩侯吓得一颤。
崔琮也颇为担心:“咱们精力有限,弟弟你还是主攻长大!”
崔瑚点头若小鸡啄米:“文武双全也挺累的,咱们开心就好。”
瞧着两哥哥颇有担当劝慰崔琇打消某个念头,崔恩侯刚想松口气,眼尖的发现某个文武双全的进门了。
瞥了眼拿着书入内的崔千霆,崔恩侯直接翻白眼:“裴学敬都不在家,你让他们休息一天不行吗?前段时间临阵磨枪,也够累了。”
崔千霆闻言扫扫神色各异的三人,弯腰将自己手中的书本交给了眼圈通红,明显哭过的崔琇:“私人典藏版以及学院版本的《千家诗》!你们两个当哥哥的,趁着裴夫子忙,自己拿笔抄写。”
“琮儿多抄一份给玥姐儿送去。”
崔琇翻翻手中的书籍,望着还未彻底干的油墨,昂头看向面色沉沉的崔千霆,“父亲,父亲……您……您这是……翻库房了?”
喝口茶润润嗓子,眼圈有些乌黑的崔千霆淡然嗯了一声。
闻言崔恩侯好奇不已,跟着起身看《千家诗》,啧啧两声:“不对啊,崔千霆你要翻库房,那肯定打发崔瑚崔琮翻啊。”
“到底哪里来的?”
崔瑚和崔琮也颇为好奇,双眸亮晶晶的看向崔千霆。
迎着小辈们希冀的眼神,崔千霆沉默一瞬,也没藏着掖着的想法,婉转道:“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县试,我去东问书院的藏书楼逛了一圈。”
藏书有朝廷、学院派和私人收藏三大类。
目前最颇负盛名的便是东问书院的“天仪阁”。
“爹你偷溜进去?”崔琮震撼。
“崔琮你怎么说话?看笔记,明显你亲爹自己抄的啊!”崔恩侯难得护着亲弟弟,昂首挺胸:“记忆力好,过目不忘,那叫偷吗?再说东问书院不是号称对读书人开放吗?那你爹进去看看,也没问题啊。”
“二叔凭本事得到的!”崔瑚跟着傲然:“崔琮给你爹道歉。”
崔琮:“???”
崔琇当即觉得手中的书籍不亚于泰山一般沉重,让他跟着看向面色沉沉的亲爹,弯腰道歉:“对不起父亲,都是……都是孩儿不好。”
偷这个词,应该是真的。
可……可法律上也有亲亲得相首匿规定。
所以他这个自私的人,想要护着亲爹,想要亲爹好。
崔千霆凉凉道:“你们还行,有点是非观念。”
顿了顿,他看向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崔恩侯你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呢?你这脸皮传承谁的啊?还有崔瑚你能不能学点好?”
崔恩侯护崽:“我儿子像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他以后也要跟御史台掐啊,不口齿伶俐机灵善辩怎么行?”
崔千霆看着神神气气的大公鸡,回想着人次次气昏某些狗腿子的战功,缓缓吁口气,干脆看向小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