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
老鸨道:“田老太脾气古怪,可不管你是谁,说不说全凭她的心情,不过她喜欢银子。我就不过去了,雁娘带姑娘过去吧。”
野萝跟着雁娘绕了许多回廊,最后来到一座雅致的暖阁前,雁娘停在外面,让野萝自己进去。
浓郁的香味萦绕在空气中,一精神抖擞,打扮华丽的老太太躺在美人椅上,一美人给她捏肩,一美人给她揉腿,她看见野萝,浑浊的眼睛一亮,笑意盈盈:“真是个罕见的美人啊,看着就赏心悦目,快过来坐……你们俩下去吧。”
野萝拿出五锭银元宝和一锭金元宝,笑着走过去:“田阿姐,这是我全部身家,来得急,没准备什么礼物。”
阿树忍俊不禁:“你也叫的出来。”
野萝用传音术道:“你再笑,我就走了。”
“别啊小仙女,我闭嘴,我不说话了!”
田老太听到称呼笑得合不拢嘴:“小美人倒是嘴甜。”
野萝心想,若算年纪,你还是小妹妹呢,虽说如今外表上是看不出来。
田老太看到元宝眼睛是笑的,嘴上却说:“想用银子贿赂我啊,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说罢,想知道什么?”
野萝将元宝揣回兜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想打听关于雪三娘的事。”
田老太眼睛一眯,陷入了回忆,回过神来,她表情严肃的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若你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讲雪三娘的事。”
阿树道:“整的跟个世外高人似的,还问问题,怎么不说,留下你的命,我就告诉你呢。”
野萝眼露凶光:“你还觉得简单了是吧,要不你来回答,我走。”
她虽这么对阿树说,却对田老太道:“好,田阿姐问吧。”
阿树笑着道:“小仙女嘴硬心软,就你最好了!”
野萝白了阿树一眼:“别恶心我。”
阿树笑嘻嘻的,并不在意野萝的冷脸。
田老太道:“人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阿树打了个哈欠,重不重要的,都不重要……
其实类似的问题,野萝经常问自己,她沉吟片刻,道:“遇人经事,尝悲欢喜乐,会有诸多在意的人和事。然在我看来,人在世,最重要的是寻找自己,认识自己,赋予自己生命意义。”
田老太眼睛一亮,端坐了起来,好像终于听到了想听的答案,饱经风霜的脸上绽开了喜悦的笑容。
“我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他们所言几乎全部在于外物,唯有你的回答直击我心呐。”
顿了顿,垂眸望着香炉,神情似在回忆:“雪三娘,她以前是红香楼的花魁,被韩员外看中,不顾家里人反对,娶回家做了夫人。这事曾在流光镇轰动一时,毕竟青楼女子到富贵人家做奴仆都会被嫌弃,做妾的也有,做夫人的可没听过。那韩员外可宠爱雪三娘了,不过雪三娘不爱他,给他戴了绿帽子,跟一个穷酸仆人跑了!但二人还是被抓了,穷酸仆人被浸了猪笼,雪三娘上吊自尽。韩员外从此一蹶不振,吃喝嫖赌,好好的家被他搞得家徒四壁,最后也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