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步
严晴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周围人迅速躲闪着眼神离开。
她径直抬步离开,回到寝室,直直走到张晗跟前,她讥诮看着她笑的脸逐渐僵住,“做什么?”
严晴:“明天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道歉。”
她怔住:“你开什么玩笑?”
“别装傻。”她眯眼,俯身靠近,冰冷尖锐的气息让张晗后背发凉,“要调出宣传栏上的监控太简单了。”
“你自己做的恶心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恶狠狠问。
严晴没什么意思的站直:“如果你非这么坚持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我!”她喊着,声音有些慌张,寝室其他两人僵住不敢说话。
严晴扫了她一眼,推门离开寝室。
第二天,张晗失魂落魄的从程琛柯的办公室出来,歇斯底里的跑到严晴面前,在要动手的时候,严晴吐着毒液般的阴冷眼神让和发狠笑容让她后背发凉:“如果还想跳舞,我劝你最好停下这个举动。”
舞蹈室众人屏息凝神盯着两人。
张晗浑身发颤,程琛柯冷酷说着“你退出《暴烈致死》”的声音还在耳边旋转,严晴就是一条毒蛇,青面獠牙,牙齿尖锐,她有后知后觉的后悔自己招惹她,酒店撞到的情景让她激动的失了理智,愤怒翻江倒海,她没有严晴的舞蹈天赋,所谓的话语权都没有。
严晴撞开张晗,拿了把杆上毛巾往外走了。
初冬寒冷,她额头的热汗贴着后背,衣服穿上的时候,身上被湿漉阴凉包裹,浑身不太舒服。
她顾不上这些,赶着去周春萍的舞蹈室,没时间再理会这场闹剧。彼时,严晴尚未意识到谣言的扩散可以多么轻松的毁掉一个人,等她发现的时候,自己俨然成了一个被富豪包养的漂亮女大学生。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高冷系花的堕落倒值得众人津津乐道。
张文嘉支支吾吾说完,“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和他的关系,应该不需要对每个人都解释。”
张文嘉:“你和他见面好少,又有那样的照片流出来,那个人还……还那么有钱,所以大家才会那么想。”
严晴挑眉:“那么有钱?”
张文嘉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王伟辉说的,他是我们学生里面见过世面的,他说那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要十几万……”
而严晴是个山里走出来的舞蹈生,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因此每年的贫困生补贴都给了她。
严晴垂眸,嗤笑了一声。
张文嘉担忧:“严晴,你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没什么结果的。”
严晴看她几秒,耸耸肩,往外走了。
电话拨通的时候,楼屿的声音有意放低。
严晴:“在开会?”
他顿了下说:“不是,家庭聚餐。”
“那我先挂了。”严晴放下手机,那边声音又传过来,无奈笑道:“你这么利索,让我偷偷溜出来的行为有点傻。”
她摸摸鼻子:“不想打搅你。”
“是解救我。”他重申。
严晴好笑:“……你最近还忙吗?”
那边传来轻嚓的声音,严晴可以想象一支烟被点着,昏暗的走廊里橙黄火光缭绕在男人下颔的场景。
他抽了一口,才说:“有些吧。”
严晴:“我也想抽烟了。”
“嗯?”他低哑的笑好似飘着草原的风,“下周抽出时间,去给你点烟?”
“不用。”她看着头顶明亮的圆月,“后天我请了假,飞去找你。”
楼屿愣了下,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消息,严晴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最近频繁不要命了的训练,省吃俭用的出入食堂,似乎都在她没有写明答案的时候叙述了注定的解题步骤。
在去内蒙前,从山里到宁川,她甚至没有再离开过这座城市。
“好。”他声音里懒洋洋的笑散了,叼着根烟反而有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在机场等你。”
严晴静静地望着树杈间的圆月,近日来训练的身体酸软和涌起的诟病都在逐渐远去,只心口软软的飘起羽毛,随着银灰洒满的大地早就飘向了远处。
这天,严晴起了个大早,众人见怪不怪的看她出门,只有张嘉文发现她背着以往角落不常用的大包。
路过食堂,她先买了两个包子在上车前垫吧着吃完。学校离飞机场有段距离,她要转两趟过去。今天天气阴的厉害,冷风嗖嗖,畏寒坐车的人也多了,车厢里各种味道蹿在一起,她的脑袋浑浑噩噩的不太舒服,中间逐渐有恶心的感觉上涌,她强忍了两个小时,捂着嘴巴坐了一路终于熬到机场。
下车没两分钟,她在厕所里就把刚吃的包子全吐了,久违的晕车折磨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胃里酸水一吐再吐。
折腾着走到庞大机场前,她有一瞬的恍惚,虽然在宁川呆了这么久,但是她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不清楚登机详细流程,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看着指示牌,无意中想到了楼屿。他向来游刃有余,这样的地方可能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她想着他之前闲庭信步走过这里的场景,一次次来到陌生的城市找她,带着她的气息离开,几乎难以发现的无所适在笑中消失。
恰在此时,楼屿电话打了过来。
严晴:“我还在候机。”
“我知道。”他的语气透露出对自己的无奈和好笑,“我在机场了。”
严晴:“……就算不晚点,我也要三个小时才会到。”
若不是买飞机票,她竟然不知道两座城市八百公里没有直达,他每次都转机过来。
“就是说啊。”他轻叹。
严晴忍不住乐出声来。
楼屿打趣:“好笑吧。”
她点点头,近日来被周遭人议论的烦躁和憋闷消了几分,她以为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当周围人一遍遍用“你被包养”的目光审视和津津有味咀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没凉薄到可以彻底漠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突然冲动的放下所有,只想见他一面,哪怕就是在机场和他共抽一根烟就离开也行。
严晴头仰靠上椅背,望着银灰色的楼顶,目光怀念起草原那间温馨的旅馆,狭窄逼仄,但是她喘气的空隙那么大。
听到登机提醒的时候,两人挂了电话,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