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结果？”乐施疑惑道。

“结果他们没在城里待多久就屁滚尿流的跑了，跟有什么追他们似的。”

乐施反倒更加疑惑了，“追他们？这城里能有什么追他们？”

她和刘大山面面相觑，谁都猜不透汕姜人究竟是遇到了什么。

渡念之渡江前曾叫汕姜军马继续驻守惠春，等待命令，可汛期后却迟迟没有消息，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那边便派了人渡江，前来寻找渡念之。

渡念之不仅是首领的儿子，同时因为其野蛮霸道的行事风格，在汕姜军中颇有威名，如此猛士一时没了联系，种种谣言在军中甚嚣尘上，对军心亦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然而这十人过了江，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只找到一座死城，不管是城中的人和粮草、钱财，还是渡念之都不知去向。

那几个汕姜士兵首先见到的是城门上挂着的一溜腐烂生蛆的脑袋，黑洞洞的眼眶好像在幽幽的盯着他们，城门大开着，好似一张巨口，城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扭曲的倒在地上，再向前走又是一具，接着又是一具，然后遍地都是尸体，满身烂掉的斑痕，全都大睁着双眼，形状恐怖，似乎生前经历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绝望。

城中楼阁人家也全都大开着门，门内同样没有人息，甚至空空荡荡的连个家用都见不到，就是粮仓也干干净净，好像已经多年未进粮食，只剩满墙的霉菌，要向来人诉说一个古老失落的故事。

羡北城建在高地上，被连日的细雨冲刷后，城里早已没了打斗和迁徙的痕迹，就好像是城中居民还在生活，然后下一瞬间突兀的消失了，留下一座被时光腐蚀的城镇，一如当年的样子，静静的等待着每一个外来者。

也许，也许，将军就是那个外来者，所以也像那些尸体一样......

那汕姜士兵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大声尖叫，转身就跑，马也不要了，就像有什么在后面追他，跑出城门也一步都不敢停，一路向着远方跑去。

他的恐惧迅速传染了其余的士兵，那九个人被他的尖叫声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所有人此时都在脑海中勾画出渡念之的样子。连渡念之这种程度的猛士都在这座城里消失了，他们这些小小兵卒又会是什么下场？

几人越想越害怕，同样扭头就跑，他们的马匹也惊慌失措的四处乱跑，然后一抬蹄子，往乡下去了。

见一半人都被吓跑了，剩下的士兵也个个心惊胆战，畏畏缩缩，没敢在城里多待，不一会儿就轮番逃了。

过了些许日子，几个吓尿了裤子的汕姜士兵跑回惠春，把羡北的情况说给了副将，副将听着颠三倒四的报告，气得一人罚了几十板子。

副将又亲自带队渡江，却同样没能找到渡念之的影子，所有城门都大开着，像是张着嘴迎接一样，仿佛真应了几个士兵的话，他们的将军是被这座城给吃了。

将军乍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汕姜军瞬间乱了阵脚，甚至军中传出了羡北城会吃人的说法。副将没了主心骨，军中人心惶惶，又拿不到粮草，再加上南边田里正需要人手，副将找了几日渡念之依旧没找到，无奈只得撤了军。

乐施不知汕姜副将同样被吓破了胆，她只知道汕姜退军的好消息，也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