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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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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完慕容琅用完早饭,眼见着他带御风去了书房,秦伯收拾完碗筷,便回到了自己房里。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在角落处留下一片不大不小的阴影。秦伯就坐在阴影中,让本就黑黄的肤色显得更加暗沉。

怎么办?

他的手摩挲着桌角,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本以为二公子在得知陈墨语的身世后,会将她抓起来,交予官府。没想到,听二公子的意思,竟是想放此女一马。

这绝对不行!

秦伯眉头紧皱,既然二公子不能指望,他就只能亲自动手了。但自己不会武功,而那个陈墨语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硬拼,他绝对打不过,即便打得过,也不能如此行事,因为这会将他彻底暴露。他必须得神不知鬼不觉,匿迹隐形地将陈墨语做掉……

匿迹隐形……秦伯忽然眸中一动。他快步走到墙边,打开箱笼,将衣物全部挪了出来。随后,他揭开箱底的夹层,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布袋。袋口处的抽绳紧紧扎着,他用力一拉,随后将袋口朝下,里面的东西瞬间掉落在了他的掌心。

那是两段长如米粒的枯枝!

……

在等待皇上旨意的日子里,朔州卫平静无波。据定昌暗桩发来的消息,驻扎在定昌城外的二十万鞑靼兵一直静卧不动,没有任何向大周发兵的意思。看来,他们也在等着鞑靼使者觐见景昭帝的结果。

包围知州府的士兵被撤了回来,慕容琅登门向程卿筠致歉。程卿筠已从程玉姝口中得知慕容琅同意了两人的亲事。想着这位大将军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日后程玉姝的幸福都倚赖于他,且慕容琅的长姐乃是当今太子妃,假以时日就会登上后位。这样烈火烹油的豪门权贵,程家当需谨小慎微才是。于是,他便没有为难慕容琅,淡淡地将此事揭过。

慕容琅告诉程卿筠夫妇,考虑到程大人仍在朝为官,不便告假太久,且两家的亲友、同僚具在玉京。因此,他计划,自己先和程玉姝在朔州订婚,等到年底回京时,再在慕容府上,与程玉姝正式完婚。为表重视,慕容琅觉得订婚仪式上,慕容家不能没有长辈在场。为此,他已飞鸽传书给慕容府护卫统领金铎,让他禀告慕容夫人即刻启程前往朔州,并安排好人手护送。

程卿筠觉得慕容琅的安排很是妥帖。想必他二人的大婚之日,定会成为轰动京城的一桩盛事。不过,婚礼虽然隆重,订婚仪式也不能马虎。小程夫人建议慕容琅将朔州城内他多年不住的将军府收拾出来,订婚仪式可在那里举行。等慕容夫人来了,住在将军府也比在朔州卫更为便宜。

对此,慕容琅没有异议,一切都依程卿筠和小程夫人。

“要说咱们这位姑爷啊,想得可真是周到。”此刻,程玉姝坐在房内,听着雪叶的复述,又欢喜又害羞。手里的帕子一会儿要被她捂着红得像海棠的脸,一会儿又要被甩打着教训雪叶善意的取笑,可都要忙死了。

自打她从朔州卫回来,许是觉得婚事落定,心里面踏实了许多,亦是想着婚前不宜再与慕容琅见面,便没有再去过卫所。这次慕容琅来府上,她也只是让雪叶去了花厅,而她自己则在房内等候消息。

雪叶已被程玉姝缠着反反复复讲了好几遍几人对话的情景,从慕容琅的发饰衣着,到他说话时的语气眼神,都连说带比划地给她讲了个仔细,简直都能演一出戏了。

“我一定会待程小姐悉心爱护,不负她的一片情意。”雪叶学着慕容琅的语气,将程玉姝当做程卿筠夫妇,躬身拱手说道。

程玉姝喜不自胜,将说得口干舌燥的雪叶一把拉到椅子上坐下,殷勤地奉上一盏香茶:“亲雪叶,好雪叶,你辛苦了!平日都是你服侍我,今日也让我来服侍服侍你吧。”说着,抬手就要给她垂肩。

雪叶哪敢受这样的待遇,她赶忙放下茶盏,跟着便要站起来。程玉姝急忙将她按了回去,俏皮地眨眨眼,开心地说道:“放心,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不会有人知道的。”

雪叶看得出来,小姐今日是真的高兴,她不想扫了小姐的好兴致,便不再推拒,与程玉姝笑闹着,玩了一次主仆互换的游戏。

……

朔州卫。苏墨日日将自己沉浸在繁重的操练中,用疲累和酸痛麻痹着自己。他不想让自己纠缠在对慕容琅复杂的感情里,忘记了家仇雪恨,也不愿被噩梦缠身,梦中苍老的师父和凄苦的乳母总会让他不自觉地流泪。

这样的麻痹似乎起了作用,苏墨觉得近日的饭食都香甜了起来,每顿他都可以吃上小半碗,就连平日不爱吃的菜也能多吃几口。秦伯对他的照顾也很周到细心,知道他喜欢吃新鲜的菜蔬,便隔三差五地去城里买上一把,专门给他开小灶。谢启暄有时候馋嘴想吃,都被秦伯拦下了。渐渐地苏墨把秦伯当成了自家长辈,觉得他格外亲厚。

只是胃口好了,吃得也比原先多了,但苏墨的气色却并没有好转。他琢磨着,可能是因为近来操练太过,他偶尔会觉得身上的骨节疼,面上也仍是苍白的颜色,没有半点红润。不过这种疼痛转瞬即逝,他没有放心上。而面色不好估计是月事来时,气血不足的缘故。他去伙房要了些晒干的红枣,每日泡水喝,想是能起到些作用。

慕容琅处理军务,谢启暄诊病,苏墨操练,地牢无人来犯……朔州卫似乎进入了一段岁月静好、风恬浪静的日子。然而没有人知道,每每夜半时分,卫所后院的房内,会有一位老者枯坐至更深。

昏黄的灯火下,秦伯攥着空空的布袋,默默失神。按道理,一段枯枝便可要了陈墨语的命,只是费时较长。他虽然知道只有让此人慢慢地死去才不致引起怀疑,但终是敌不过内心的催促。于是,他在陈墨语的饭食中先后下了两段。

想着每次送饭时,陈墨语偶尔向他抱怨手疼、膝盖疼,尽管次数不多,但这正是和老爷最开始中毒时一样的症状,秦伯便知此毒已经开始苏醒活化。

他扬手将干瘪的布袋扔到炭盆中。布袋先是缓缓地冒起黑烟,随后只听“噗”的一声,一团火苗抖然窜起,将布袋烧着。火苗越烧越旺,没一会儿炭盆中就只剩下一团黑灰……

“哎~”秦伯长叹一声,低沉的声音融进幽深的夜色,就像一只厉鬼从地狱中发出的哀叹,听上去极为瘆人。他的面上没有半分阴谋得逞的喜悦,反而却是极度痛楚。他无奈地闭上眼,心中叹道:就让这一切赶快结束吧……

……

“砰,砰,砰……”

这日一早,苏墨起来洗漱完,正要去练武场,就听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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