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常茂见她态度有些恶劣,越发觉得他去镇抚司后会凶多吉少。
顿时心中绝望,想请秦涣看在昔日好友的情分上能让他先给家里人安排后事。
他正要开口,却又听得秦涣对客宴大厅里面面相觑的众人厉声喝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早就想跑的众人赶紧快速跑出大厅离开林府。
待人都走光后,秦涣才带上些笑容说:“林大人不必惊慌,也用不着去镇抚司,不过是问你一些事情罢了。”
林常茂瞥了眼一旁依旧冷着脸的郁荷,心中仍有些忐忑,只好说道:“既然如此,请两位跟我前去书房。”
郁荷颔首,刚迈开步子又被秦涣拦下,“且让我来问他,你先在这里等着。”
郁荷只想将金牌卖个好价钱,根本不想跟林常茂多言,便点头答应,自个避开大厅里的残席,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林常茂赶紧叫人来将残席撤下,将火炉提到郁荷面前,为她沏上热茶,而后带着秦涣去书房。
刚进书房林常茂就急声问道:“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周正在诏狱里说什么了?”
秦涣笑道:“别急,是有好事找你。”
他也不卖关子,直接将想卖金牌之事快速说清楚,将怀里的银票拿出来给林常茂,嘱咐他待会在郁荷面前演得真一些。
林常茂见并非是要抓自己去诏狱,心里稍稍放心,又觉得不花一分钱就能得到免死金牌,这般天大的便宜哪里能落到自己头上。
便只当做是秦涣为了讨姑娘欢心,故意请他配合演戏罢了,便答应下来,让小厮去前厅将郁荷请到书房来。
郁荷进了书房后直接问道:“林大人考虑得如何了?”
据她进林府后观察,这礼部侍郎虽看起来像个两袖清风的清官,但府中铺陈摆设的好些东西都价值不菲。
她估摸着他的身价,心料一千两银子在他眼里应当是小事一桩,便在心里将金牌的价格又提高了五百两。
林常茂有些谨慎地说:“这免死金牌实乃稀罕物,并非本官信不过你,只是想亲眼看看真伪再做定论,还望理解。”
“无妨。”郁荷将金牌取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林常茂装模作样地将金牌捧在手中研究许久才面露欣喜的笑容,“不知姑娘开价多少?”
“林大人能给多少?”郁荷将价格抛给他,想看看他能出多少钱,她才好涨价。
林常茂闻言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秦涣,半真半假地说:“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虽为朝廷三品官员,但家中人口众多,一年的俸禄也只够养家糊口,现下接近年关,府上用钱的地方也实在太多。”
“这金牌我的确很想要,但只能出两千两的价格。”
两千两倒是的确超出了郁荷的预算,便也不想再跟他抬价,心想着若是再要高价,林常茂心下不爽跑去跟郁平说这事,反而给她招惹麻烦。
正要成交,一旁的秦涣却说道:“林大人也太小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只出两千两,是不是想去诏狱坐坐?”
郁荷闻言赶紧眼神示意他,他却视而不见,继续说:“价格再给高些,若是真进了诏狱,你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林常茂借坡下驴,赶紧面露惧色,又有些纠结,“两千二百两吧。”
秦涣轻哼一声,“两千五。”
“两千三,不能再多了。”
“那就两千八。”
“两千五,再多真没有了。”
“三千两,再砍价就跟我去诏狱喝茶。”
“那好吧,三千两也是本官目前能承受的极限了。”
一旁默默看着他们砍价的郁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见林常茂已经出书房去库房取银票,便也不再多想,竟多卖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这让她有些惊喜。
不多时林常茂就转回来,将银票递给郁荷。
郁荷接过银票数了数,装进怀中,“本次买卖双方自愿,还望林大人保密,千万别走漏风声。”
“姑娘放心。”林常茂点头说道。
拿到钱后郁荷也不再多待,与秦涣离开林府。
出林府后郁荷想请秦涣去郁府做客,感谢他将金牌卖了个好价钱,秦涣却推说天色已晚,改天再去。
郁荷于是作罢,独自回了郁府。
翌日清晨,有一小女童前来郁府送信给郁荷,信是凌尘子写下的,让郁荷前去城西处的一间客栈找她。
郁荷换了一身单薄的浅色粗布缊袍,将自己易容成当初去蜀地路上遇见凌尘子时的模样前去客栈。
进客栈房间后却不见凌尘子,只软塌上斜倚着一位头发花白、满面褶皱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便是凌尘子假扮的,见了郁荷假扮之人赶紧下了软塌,笑容满面地说:“徒儿,你何时到的京城?可是你师姐叫你来的?”
郁荷面无表情地向她行个礼,“师父好,我到京城已经十多天了,师姐家中有事,所以让我来请师父前去郁府。”
凌尘子示意郁荷先坐下,郁荷微微摇头说道:“师父先跟我回郁府去吧,师姐嘱咐将您请回去。”
凌尘子却不打算走,又回软塌处斜倚着,问道:“你当初到郁府时说是我徒儿,你师姐可有生气?”
郁荷轻笑了笑,“没有,师姐待我很好。”
这话凌尘子却是不信,上下打量她几眼,有些不满地摇头,“你那师姐也委实小气,这大冷的天竟让你穿成这样。”
她目光看着矮桌上的香炉,并没注意郁荷脸上已经开始生气的表情,又接着说:“不过为师也能理解,她入我门下后一直是我玄清门最受宠的弟子,现如今我又收了你,她怕你抢了我对她的宠爱,吃醋也是正常的。”
“现下既然是你来见我,那也不必去郁府了,待会便跟我离开京城回玄清门去,想必你师姐因这事还在气头上,等过几个月她气消了我再来看她。”
她抬眸看着郁荷继续说:“现下你可以将脸上的伪装卸下了吧?”
郁荷本想带她回郁府后再暴露身份,但见她现在就想开溜,便直接取水来将脸上的易容卸下。
凌尘子盯着她的真容看了许久后惊讶出声,“你是郁荷?”
见郁荷点头,她想起刚刚编排郁荷的话觉得有些尴尬,旋即又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