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柳元尚在郁荷去了护国公府后不久,也准备去跟郁平说要带郁荷回玄清门这件事。
然而才刚走出院子一小段距离,就被一小厮跟一侍卫打扮的男子拦下去路。
侍卫向柳元尚出示铜制令牌,然后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他。
柳元尚见是锦衣卫的牌子,接下信后并不打算查看,只将信捏在手中继续往前走。
侍卫再次拦下他的去路,抱拳说道:“指挥使有令,吩咐在下必须看着柳公子将信打开看完。”
柳元尚这才对信件内容有了好奇心,于是将信拆开查看。
不过他看完信后依旧神情冷漠,将信又好生折起放回信封还给侍卫,说:“在下还有要事处理,稍候片刻。”
侍卫点点头,接过信站到一旁让出路来。
柳元尚继续往前走去找郁平,等郁平同意他带郁荷回玄清门后就起身离开。
他让侍卫先行回去给顾敬复命,然后独自一人从郁府后门出了郁府。
他仍然不太想去见顾敬,即便顾敬在信里说要跟他商议和郁荷有关的重要事情,还说要与他做一笔交易。
这封信越发让他觉得顾敬此番会这般对待郁荷,必定有什么苦衷,不过对此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无论郁荷日后是否会原谅顾敬,对其态度好转,他都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中。
他打算趁着现下有闲暇去街上闲转一圈,顺便给凌尘子选些东西,然后除夕次日的凌晨就离开京城,以免节外生枝。
他到达闹市后进了街尾一家古玩铺子,在一堆奇形怪状、锈迹斑斑的玩物中挑选起来。
挑选许久也没甚满意的,抬头想问掌柜是否还有更多时才发现本就冷清的店铺里更是空无一人,甚至掌柜也没了踪影。
他心下觉得奇怪,正欲离开时却见顾敬正抬脚从门外走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带着些嘲讽,“柳公子好大的架子。”
柳元尚不屑轻哼一声,也冷笑回应,“自然是比不过指挥使,若不是在这街上看见你,在下还以为指挥使见不得光明,只敢躲在暗处不敢出来见人呢。”
顾敬不在意他有些阴阳怪气的话,依旧迈步往前,走向铺子的二楼,边走边说道:“顾某不是有耐心之人,柳公子的步子该往哪边迈,最好想清楚了。”
柳元尚见门外不远处有几个壮汉在来回走动,心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京城,若因为这点事就负气打斗的话未免多生事端,平添麻烦阻碍,姑且先看看顾敬究竟要做什么再说。
他快速做下决定后也慢步往二楼走,上楼后见顾敬已经在窗前端坐,他的脚步便变得越发缓慢,慢悠悠地走到窗前,双手环在身前冷声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顾敬抬眸瞥了他一眼,扯出一抹浅笑,“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前几日着急找我做什么?”
柳元尚见他态度还算好,便也生出几分耐心,坐到他对面,从衣内取出一个极薄的棉包扔在桌上,“听说这副银针能刺入骨中而不曲,我却有些不信。”
“本想找个人试试看,但发现好像没人值得我出手,所以此针也没了用处,还是还给你。”
顾敬又看了眼棉包,依旧只是笑笑,然后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我不多说废话,我想让你回玄清门的时候,说服郁荷用回师门休养身体的理由跟着你一起回去,然后你得让她一年内不能离开玄清门。”
他觉得柳元尚必定会同意,所以并不打算解释原由,说完后便抬眼盯着柳元尚,眸色认真。
他的话让柳元尚感到有些惊讶和意外,想起昨夜郁荷也说要用生病的理由离开京城。
他突然觉得莫非是顾敬要求郁荷离开京城回玄清门去,她虽不愿意却也不能违抗顾敬的命令。
所以昨夜故意在他面前演这一出,假装自己受了委屈要离家出走,以此来避免他和郁府的人追问事情真实原委。
这让他有些生气郁荷竟敢说谎骗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果真如此,他都已经同意带郁荷离开,顾敬应当没必要再亲自来让他同意这件事。
他心里的怒气又很快消散,转而疑惑顾敬究竟为何这么做,不过他依旧不动声色,维持着淡漠神情,只微挑了挑眉头表示惊讶,也盯着顾敬看,问道:“这是为何?”
顾敬直迎他的目光,语气不容置疑,“我觉着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坏处,所以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做到。”
“你若答应并且做到此事,我自然不会亏待玄清门,它也可以永世受朝廷庇护。”
柳元尚听完后不禁轻笑出声,倒也不是觉得他大放阙词,只是听他这么说,心里确信郁荷昨夜并非演戏,她应当并不知道顾敬的打算。
甚至还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竟生出跟顾敬如出一辙的打算,这两人莫名其妙的默契,让柳元尚觉得有些有趣。
让郁荷回玄清门待上一年,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单用不同意就将她逐出师门的威胁就可以做到。
更别说现下郁荷还主动提出要跟他离开京城,他更能轻易就有理由说服郁荷跟着他回玄清门去。
“虽然我的确希望师妹跟着我回去,可上次你为了让她不回师门,去玄清门大闹了一场,这件事可还没过去多久,现下居然又想让我带她回去,这让我实在不明白你此举何意。”
柳元尚收敛笑容后故意摆出为难的神色,接着说:“不瞒你说,昨夜她回家后情绪有些不好,我已经旁敲侧击提出让她离开京城去散散心,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
“所以想让她跟我回玄清门的话,只能用威胁的手段,可这样会让她怨恨于我,因此你若是不解释清楚,我是绝不会同意的,即便你用身份威胁我也没用。”
顾敬听完他的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面色渐渐凝重,竟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还是解释道:“虽然你让我看着很不顺眼,但也不失为一个值得信任之人,我便是告诉你也无妨。”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最没用的便是感情,但不可否认,郁姑娘已经成了我的软肋,未免这根软肋受到致命伤害,也避免别人用她来威胁阻碍我,所以我不想她再跟我的事有任何牵扯。”
“自我当指挥使以来做了许多恶事,并且这些恶事还会继续做下去,可这些事我不想让郁荷知道和参与,所以她必须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他说到这里将看向窗外的散漫目光转移到柳元尚脸上,变得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