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很奇怪很不受用，遇见听竹，也是在其寝宫中。
可惜眼下显然不是她继续推断猜测的好时机，她快速调整好情绪，佯装将听竹的话信了一大半，语气略有些急切，“不瞒你说，我早就有些怀疑寒梅岭，借着祈福的由头磨他许久才同意我去了一次。”
“但也许是我当时在道观里四下查探，又套了观中道长的话这些行为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再也没允许我去过那里。”
她面上表情不停变换，最后毫不掩饰怨恨之情，愤愤道：“若能暂时摆脱顾敬耳目，即便只是一天，我也有办法进入寒梅岭后山，亲手了结那女人的性命。”
听竹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复坐下，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郁姑娘是否相信日久生情？”
不等郁荷回答，她又接着说：“据你之前所说，顾敬每七日取你血一次，然后离开京城，直至次日五更天才会回来。”
“既然我们已经猜到那个女人在寒梅岭，想必顾敬每次离京后去的地方也是那里。”
“可依据我这段时日的观察，顾敬去你所在的避暑山庄的次数很多，甚至连住数日不出。”
“相比之下，他却只去过寒梅岭一次，并且用时极短，短到还没半个时辰。”
“就单表面来看，这可不像是他对寒梅岭那位有多少在意，相反我觉得他对你倒是很上心。”
她见郁荷想开口反驳，便迅速抬手制止了她，“你且先听我说完。”
“圣上历来偏爱指挥使，给他的优待甚至快赶超太子，我可是听说，圣上准备在他大婚时给他王位，封他为我朝首位异姓王。”
“在这等背景下，他的婚事就不再是普通婚嫁，而他的发妻也会随他一同载入皇室史册。”
“这等殊荣，我不觉得他会选择给一个他并不在意，只是利用关系的女人。”
“就算你背后有玄清门，可你要明白，对于朝廷来说，这些江湖门派势力再大，风头再盛，只要有了威胁，让其覆灭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此处，她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竟带有几分遗憾羡慕，“顾敬这小子在韦南风这等冷血恶魔手下长大，居然还能对人情根深种，真是难得。”
“郁姑娘可真是好福气，也算是苦尽甘来。”
郁荷觉得她有病，上次见面还不停地说顾敬的坏话，说他本质是跟韦南风一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会在意喜欢任何人。
这才过了多久，竟改口说顾敬是痴情种。
郁荷这会实在是搞不懂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沉默片刻后嘲讽道：“若非亲耳所闻，我真是难以相信这番话是从一个被感情狠狠辜负背叛的女人口中说出来的。”
“你难道忘了你跟我说韦南风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不觉得现在顾敬所做的一切，跟韦南风当年的做法异曲同工么？”
她说完好一会也不见听竹有什么反应，只是那双眼灼灼如炬，带着浓烈不可忽视的审视压迫，仿佛能直接看穿人的内心，若是换个人也许就直接露馅。
幸好郁荷很擅长控制面部表情，再加之她现在对顾敬的确有怨言，这些话信口拈来，说得她自己都快相信了，属实有些上头。
甚至还大着胆子加大嘲讽力度，“看来你当年被背叛也不见得是韦南风手段多高明，而是你实在愚蠢。”
听竹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并未因为她的嘲讽有多少情绪波动，反而赞同道：“你说得很对，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清醒。”
“但言归正传，从前我也以为顾敬跟韦南风是一样的人，可最近他的行为很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想改变游戏的玩法。”
她再次贴近郁荷，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后笑着说：“听起来郁姑娘对顾敬很憎恶，那想必对他下手不会心慈手软，对么？”
她此刻外形易容成男子，让郁荷很不舒服她的靠近，本想躲开她，但听见这话又生生忍住，生怕她觉得自己心虚。
便不说话，只是递给听竹一个写满‘你在说废话’的眼神。
听竹很满意她的回答，笑容加深了些，“既然如此，不妨听听我的打算。”
“我敢确定顾敬现在对你一定有感情，那你不如再努努力让他彻底爱上你，借着他的手去摧毁他在意的一切，最后再让他尝尝背叛的滋味，这可比直接取他的性命要有趣得多。”
郁荷垂眸避开她的目光，沉默好一会后问道：“那依你所言，接下来我该如何？”
听竹似是知道她会这么说，不多做迟疑便回道：“有我这个前车之鉴，韦南风一定会把你归为红颜祸水，劝顾敬尽早除掉你。”
“所以你必须想办法挑拨离间顾敬跟韦南风的关系，只有让他不再信任韦南风，你才能彻底在他身边立足，更好地获取他的信任。”
郁荷并不赞同这个办法，“可据我所知韦南风对他有深恩，两人根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要离间他们谈何容易，我如今这幅身体哪还有那么多时间。”
听竹不以为然，又道：“就算韦南风对顾敬有天恩，这些年顾敬为他做的事也已经够还数倍了。”
“如今两人以利益关系居多，只要你找到办法将他们之间的利益平衡打破，两人反目为仇是迟早的事。”
“至于你的病嘛，我查到顾敬最近在频繁接触药盟的人，想必是在为你求药。”
“传闻药盟里最顶尖的医者可活死人肉白骨，比玄清门厉害多了，依我看你并非无药可救，所以大可放心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郁荷再次对她的情报网感到震惊，思绪百转千回后缓缓点头，又状作迟疑，“可如果他只是为了那个女人求药呢？”
听竹倏地笑出声，目露赞许，“看来我选择你是对的，你果然很清醒，倒免得我担心你掉入他的温柔陷阱，飞蛾扑火。”
她抬手轻拍了拍郁荷肩膀，“有件事忘记告诉你，我还查到从寒梅岭出来的人去凶肆买了不少东西。”
“想必是那女子命不久矣，回天乏术，你的担忧大可不必。”
这话让郁荷差点崩不住表情，瞬间心跳如鼓，若听竹所言为真，那岂不是说明谢清婉已命不久矣。
她竭力忍住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瞬间摆出惊喜神色，正准备追问却听见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她赶忙将话咽下去，竖起耳朵听门外动静。
沉重的敲门声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