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王予心和傅司两人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太平洋的距离,夸张得几个人都可以通过。
傅司双手插兜,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王予心心里不屑,但是她首先开口说话,她是一个忍受不了这种沉闷气氛的怪人。
一路人,她独自一人介绍街道上的建筑和风景,超市,商店,饭馆,公园,图书馆,市政府,事无巨细,连路上的流浪狗,麻雀也不放过。她也并不顾对方是否听到,也并没有求对方反应。
语毕,两人正好走到一个公交车站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夏季的炎热,多了丝秋天的凉爽。天是阴凉的,看不见太阳,但却有微风,偶尔向人的脸上吹来,惬意舒适。
王予心站在站牌下等车,打算带这位少爷体验一下在公交车上人挤人的窒息感,再带他去游乐场刺激一下,保证他脸上的颜色好看。
想到这,少女露出月牙弯弯的眼睛,冲着气压低沉的傅司道:“喂,等会我带你去玩!”
傅司点了点头,尔后,走到少女身边,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我不会住你们家很久的,我会尽快搬出去。”
王予心看着傅司,琥珀色的眸子像天上最耀眼的星星。
她觉得他这句话怪怪的,可也一时没想到哪里怪,只好欣然接受了他的表示。
几辆公交车过去了,她特意选择了一个人多的线路,高高兴兴地挤上去。
车上都是人,她平时也很少坐这条线,原因在于这条线以人多出名,真到不得不做的时候,她都是打车去。
一整车的人像在罐头里的鱼,肩挨着肩,背顶着背,两人自然是找不到位置的,王予心找了一个支点扶着,傅司皱着眉,拉着扶手。
偶尔一个刹车不稳,整辆车都动荡起来,王予心身材娇小,挤在小空间里自得其乐。
她悄悄偷瞄傅司,看见他难看的表情,额头上好似有亮晶晶的汗出来,心里居然有种奇异的满足,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身上拔毛,只是现在老虎被抓住了尾巴,他在自己家,威风不敢逞。
这样想着,开学第一天的狼狈一扫而空。她正偷偷地贼笑,又一个停车,不小心没站稳,精准无误地投入傅司的怀里,双手还抓着他精瘦的腰。
隔着衣服,她却依然能感受到肌肤的热度。她懵懂地抬头,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彼此之间的距离离得太近,有呼吸的热气拂在她的脸上。
王予心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由忍耐变黑脸,大有老虎要发作的气势。
她急急地松开手来,离得远远的。车一开,又重心不稳,身体快90度的倾斜,差点要坐在地上。
正急着和力的作用对抗时,有一双手不动声色地护着她的肩膀,待她站稳时,又默默地放下,拉开了一定的身体距离。
王予心回头看他,还是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她一时间以为自己身体出现了幻觉,也许就是错觉吧。
几十分钟的车程慢得仿佛走了几个小时,在狭窄的空间里,傅司觉得呼吸不畅,后背有汗渗出,全身上下不舒服。
好在,马上到站了,两人下了车。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少女笑眯眯地看着他,领着他进入游乐园,正好是周末,人很多,是游玩的高峰期,有家长带着小孩子一家人来的,有情侣结伴而行的,不论哪种形式,都是热热闹闹的,欢乐极了。而他们两个奇怪的氛围在里面格格不入。王予心显然注意不到,她心里琢磨着怎么在老虎身上合理拔毛。
她指着那一上一下的惊险设施,上面的人发出持续的尖叫声,声音随着轨道的变化奏出一曲惊变魂音,然后寻常的说道:“我们去做那个过山车吧!”
傅司脸色一白,还没有回答。少女嘻嘻一笑,就一溜烟跑去了买了票。
两人坐在车上,王予心兴奋得动来动去,傅司显得出奇得镇静。
设施开动,一群人都胆战心惊的,车身缓缓爬升,接着飞速降落,他们扯着嗓子惊叫,声音响破天际,
车上,唯有两个人冷静得出奇。
王予心心跳得很厉害,她看向傅司,见对方虽然脸色不好,却自然镇定。傅司也看他,那对桃花瓣的眼睛无意间又露出一丝不屑。两人就在这声势浩大的尖叫声里,在这半空之中,人将要失去重心,或一不小心就被抛下,就失去生命的危险之下,面面相觑。
在王予心的独自坚持下,两人又玩了其他的惊险项目。
看到傅司没有露出自己期待的表情后,她顿时产生了一种挫败,无聊感。
但是她注意到他脸上有一层薄汗,又怀疑他在装模作样,若真是假装的话,她佩服他假装的毅力,又可怜他自己的面子太厚,自讨苦吃。
王予心打算回去了,陪着这不知道从哪儿空降的“哥哥”,浪费了她一下午的时间,乐趣也没有实现。
正要走,少年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们去玩那个吧!”说完,嘴角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那是新开的鬼屋,外面恐怖的宣传页面和装扮的工作人员让她不寒而栗。她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我不玩,你去玩吧。”
她正要开溜,少年修长的手指已经抓住她的手腕,阴凉却毛骨悚然。他含笑的眼睛看着她,语气温和:“我请你玩啊。”
说完,便抓着王予心去买票。他高大的身躯仿佛带着一个小孩子似的,只是少女眼睛含泪,懵懵地惹人怜爱。
王予心揣测到对方的意图,咬牙切齿地想,好呀,要报复我呀!等会儿别怪我不讲风度。
两人走进屋里,室内很暗,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地上摆着骨髅头等各种恐怖物件,一些“鬼”在路上飘来飘去。尽管一直暗示自己这都是假的,但是王予心身上还是冒了一身冷汗。
从进入这里起,她就紧紧地抓着傅司的手腕,一点也不松手。
她感觉到他一定是想掰开自己的手,让自己落单。
王予心情急之下,紧紧扣住两人的手,走到恐怖的地方,就“噌”的黏上他的身体,把他当做一颗树,挂在上面。
她恨恨地盯着他的下巴,放开了声音尖叫,于是整个空间里的人都听见了她鬼哭狼嚎的声音。一路上,他没有吓王予心,但她自己快吓死了自己,也丢开了包袱哭闹,让工作人员以为他欺负了她。
一个带着獠牙面具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