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
林含笙在主治医师那里了解到周琴然的病情并不好,这次复发转移已经比上次还要严重。
听到医生严肃又凝重的话语,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双手在桌下微微颤抖着。
“家属也要积极缓解病人的心情,如果有条件的话送到国外治疗,生存率和生活质量会高很多。”男医生叹了口气安慰道。
林含笙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赚够出国治疗的钱,此刻绝望点到达了极致。
从病房出来林含笙蹲坐在角落,将头埋进膝盖里陷入了无助的境界中,像是整个人都被抽空一般,没有任何生机。
当初周琴然康复出院的那天,她们两人开心地去吃了一顿火锅,那些开心的回忆像是昨天一样。
整整一周,林含笙都强装淡定地照顾周琴然,周琴然提了几次要回家准备过年,都被林含笙回绝了。
接完热水,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林含笙点了接听,季哲的声音顺着电流声传来。
“七七,对不起,这次我利用了你,作为补偿我可以送阿姨到国外治疗。”
顷刻间,林含笙抬起黯淡无光的眸子,宛如干涸的小河突遇及时雨:“什么?”
“我想找你当面道歉,却得知你在医院照顾阿姨,刚好这家医院是我家的,我了解了一些情况,所以我愿意把阿姨送到国外治疗。”季哲声音真诚道。
林含笙神色又慢慢沉了下去:“我没钱。”
“我有钱,我可以免费资助你在国外读书,你也可以方便照顾阿姨。”季哲继续道。
林含笙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克制:“条件呢?你不会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而无缘无故帮我,况且还给出这些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七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帮你,如果我骗了你大不了你以后还给我钱,总之给阿姨治疗是当务之急。”季哲言尽于此。
林含笙刚发誓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可是面对救妈妈一命这么大的诱惑,她愿意再冒一次险,反正她没什么可以骗的。
刚挂上电话,林含笙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下一刻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来电是陌生号码,她点了接听,语气温吞:“哪位?”
“是我,江恃。”江恃的声音冷静又可怕。
林含笙刚想挂断,江恃就开口道:“别信季哲的鬼话,他只是想控制住你来对付我。”
“你怎么知道?”林含笙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立刻站起身激动道:“你监听我的电话?”
江恃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接着声音低沉道:“含笙,你知道我要对付季哲,依照我的计划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彻底出局,你觉得他还会有钱帮你们治病和读书吗?”
“而我却不一样,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请国外的医疗团队来为你妈妈治疗,只要你想。”江恃平静道。
林含笙浑身僵硬,怒吼道:“江恃,你去死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两个人不愧是兄弟,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她突然觉得自己病急乱投医,他们兄弟二人相互厮杀把她卷至其中,她却还不得不选择一方。
她只是想要给周琴然治病,想要把周琴然更长时间的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她没能力,但是为了救命,她只能孤注一掷。
比起外表温柔乖顺,背后笑着捅刀子的江恃,她宁愿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季哲。
“季哲哥,我相信你,不过所有费用我会分期还给你,我妈的病不能耽误,能不能尽快安排。“林含笙利用周琴然的电话给季哲打了个电话。
季哲欣然同意,并告知她等准备好一切,就会派人来接他们,国外也有人接应。
周琴然死活不愿意出国治疗,林含笙以休学相逼,这才愿意最后尽力一试。
这件事情落定,安如望给了林含笙一笔钱,被她拒绝了,比起周琴然的命,她可以放弃读书,放弃未来。
她手头在谈一个动漫主笔,只要能谈成,她就有钱在国外立足,或许不用几年,她就可以还上季哲的钱。
回到出租房内,她简单收拾了下,这是她随便租的一个房子,价格便宜,好处是离医院近。
周琴然想要和她在离开之前过个年,所以她抽空购置了一些年货,把家里打扫并装饰了一遍,好容易有点温馨的感觉。
突然她接到江恃的电话,林含笙挂断了几次对方又不厌其烦地打了过来,她只能接过电话,声音淡漠:“你干嘛?”
“开门,我在门口。”
江恃冷漠低沉的声音让林含笙背后一凉,瞪大眼睛看向大门:“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话,开门,不然我就踹了。”江恃沉沉的声音夹杂威胁。
林含笙压制住波涛汹涌的情绪,颤抖着手打开门,江恃颀长的身影立于门前,周身泛着孤冷和令人骇然的气息。
江恃推门走了进来,关上门的那一刻立刻抱住了林含笙。
“我想你了。”江恃温柔笑笑。
林含笙手放在他的胸膛前努力挣脱着,却发现根本无法挣脱分毫,她冷声道:“放开我。”
“这些天我很想你,跟我回去吧。”江恃抱着她的力气又加重了些,他仍旧自顾自道。
林含笙一脸阴翳:“你累吗?别装了行吗?”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江恃搂着她的腰腹,低沉地说。
林含笙的呼吸带着一丝颤栗,她双手僵硬地垂落,“江恃,你为什么要让我妈离开我。”
“因为我可以让你妈得到她想要的。”江恃淡淡道。
林含笙情绪崩溃,挣扎着大喊:“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操控我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愿意被季哲操控?”江恃拉开距离,捏住她的下巴,冷漠道。
林含笙疑惑地皱起眉,明明她已经非常小心谨慎,可不知为什么仿佛一切都尽在江恃的掌握中。
“你怎么知道?”
江恃也不再掩饰,勾唇冷笑说:“你的所有事情,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清楚楚。”
“你......你竟然监视我?你这样是违法。”林含笙面色苍白,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江恃一脸的无所谓:“当初你说会永远保护我,我这也只是想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