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
泥土横飞,枯枝乱溅。
凤宁一顿疯狂输出,在凶邪身上制造了无数伤口。
黑血流了满地,但她的攻击似乎并不致命——凶邪的反抗并没有减弱。
它的皮肉太过坚硬,短刀扎上去像在捅石头,震得凤宁耳根发麻。
这样是伤不到要害的!
疯乌龟说得没有错,凭她的实力,对付一只凶邪都非常够呛。
“噗哧!”
小腿忽然传来火辣的痛意。
凤宁扭头一看,只见凶邪反转后爪,把一根锋锐的、倒镰般的尖甲扎进了她的左腿。
“呜!”
新鲜的血腥味顿时充斥战场,凶邪狂性大作,拔出镰爪,像蝎钩一样高高举起,直往凤宁后腰倒扎下来!
凤宁心跳几乎停滞,腰部皮肤发凉紧绷,仿佛提前感应到了剧痛来袭。
尖利的镰爪上还粘着她的血,热烫黏腻往下滴。
凤宁脑海轰鸣,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
‘不能退!’另一个坚定的念头浮起,‘必须压住它,必须!它爬起来我就完了!’
凤宁抿住唇,瞳仁压缩到极致。
眯起的双眼死死盯紧凶邪的喉咙。
‘攻它这里!’
喉咙是要害,但挡在面前的是血盆大口和满嘴獠牙。
手伸过去会被咬断的。
凤宁目光潦草一转,信手从地上抄起个东西——那只青铜罗盘。
她猛然把罗盘往凶邪嘴里一塞,然后顺手把手里的短刀竖着填了进去。
“咔!”
刀柄抵在罗盘表面,刀尖扎进了凶邪上颚,这下它合不拢嘴了!
只是凤宁手里也没了武器。
她的后腰已经感觉到了利风来袭,只要再一瞬,镰爪就会刺穿她的身体。
跟它拼了!
凤宁热血冲脑,悍然出击,像猛虎扑食一样,俯冲下去,一口重重咬住它的咽喉!
“噗——”
凶邪发出凄厉的咆哮,想要转头攻击凤宁。嘴巴一动,卡在口腔里的短刀立刻给它造成了二次伤害。
剧痛之下,尖利的镰爪偏离了轨迹,顺着凤宁腰侧划拉过去,带起长长的血串。
她感觉到了刺痛,但根本无暇顾及。
她猛甩脑袋,凶狠地往深处撕咬。
眼前猩红密布,脑海一片空白。
察觉到凶邪还在挣扎,她头也不抬,“啪”一声用自己的手掌重重抵住它的下颌,很不耐烦地将它的脑袋推向另一边。
冰凉的黑血哧哧往外喷溅,擦过凤宁的脸颊和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凤宁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涌向她,耳畔乍然响起嘈杂刺耳的嘶声尖叫,让她感到一阵眩晕恶心。
很快,热流和噪音都消失了。
身下的凶邪也不再挣扎。
凤宁缓缓扬起头,定睛一看,只见它的脑袋软软歪在一旁,身体一动不动。
她用手拨一下,它的脑袋就软绵绵动一下。
“死了吗……喔,死啦!”
她抹了把脸,发现自己双手在猛烈发抖,也不知道是恐惧更多还是激动更多。
凶邪死了!
她,亲手杀死了一只凶邪!
凤宁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做点什么。
她颤巍巍站起来,想了想,呲起牙,用最凶狠的声音向首杀猎物宣告:
“我,昆仑凤,超凶!”
哦呵呵呵呵!
凤宁的得意只持续到她把罗盘从凶邪嘴里拔-出-来,然后戛然而止。
罗盘正中,指针疯狂蹿动,无疑是在嘲讽——
她先手偷袭,浑身挂彩,这才勉勉强强干掉一只凶邪。而此刻向她包抄过来的,还有四五六七八九十……只。
她拖着受伤的左腿站起来。
伤口很痛,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自己变得虚弱,身上反倒很有力量。
她想起了那阵热流——凶邪死的时候,有一股热腾腾、暖洋洋的东西涌来,带给她满满的饱足感。
她明白了。杀掉凶邪,真的会让修士变得更强。
凤宁不禁有些激动。
她暗戳戳地想,要是凶邪一只接一只跳出来和她单打独斗的话……她就能一直杀一直杀……受伤也无所谓,她不怕痛,她可以一直把自己杀成人间圣!
这个美梦醒得特别快。
树丛唰啦一分,左右两侧和正前方几乎同时蹿出凶邪。
整整四只。
其中一只竟没有四肢着地,而是微微悬起带有镰爪的前肢——凤宁记得疯乌龟说过,凶邪越强,就会越像人。
比她刚刚杀掉的更厉害,数量还这么多!
凤宁:“……”
凤宁:“我们昆仑凤……从不逃跑!”
凤宁:“这叫战略撤退!”
她毫不犹豫把罗盘往前一甩,趁着三只凶邪分神的片刻,转身拔腿就逃!
嘶……
左腿好痛。
凤宁一瘸一拐,呲牙咧嘴,戴上了齐文宇同款痛苦面具。
身后的树丛哗啦乱响,嗖嗖破风声和凶邪的嘶叫直逼耳膜。
凤宁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呼哧、呼哧、呼哧。
‘凤宁冷静……凤宁冷静……’
‘找机会把它们分开……一只一只杀掉……’
祸不单行,前方忽然跃出一只青面獠牙的凶邪,正正挡在路中间!
凤宁差点撞了上去。
这只拦路凶邪更是不讲武德,竟然直立行走,人模狗样。
这得是什么等阶啊!
凤宁脑子都快吓木了。
它朝她飞奔过来,几乎带起残影。
凤宁刚举起短刀准备防御,它已从她身侧呼啸而过,扑向她的身后。
凤宁被衣袂带起的狂风呼了一脸,整个人十分错乱。
“……咦?”
它怎么穿着人类的衣裳?
只见这凶邪落入四只追兵中间,仿佛狼入羊群。它双臂一晃,只听铮然一声锐鸣,肘下悬出两柄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