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身
“毒妇,你来小老儿的米铺,这是千真万确!”
面对魏掌柜的控诉,顾汀郡却是不以为然。
“那日马夫杀人之事吓坏了民女,民女被威胁恐吓后便回到了教坊司,教坊司的妈妈和花魁都可以作证。”
“魏掌柜,可有人能证明,那晚顾汀郡到过米铺吗?”
“这……对面茶铺的小二哥……”
小二哥。
堂审间,商夏与木一然悄悄交换了个眼神。
几乎是与此同时,李叔靖快步从侧入堂内,在他家指挥史大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小纸片立刻瞠圆了双目,下意识地看向了木一然。微一点头,便随属下离去了。
“巧了,这茶铺的二哥已失踪多日。”木一然收回视线,讥讽笑道,“昨晚已经找到了。”
此言一出,顾汀郡刹那双目圆瞪,惊诧不已。
在那日帮她指出魏掌柜家在何处时,那青云香就落在了小二的身上。
“你先别急,小二的事,等一会儿一块说。”木一然抬眼扫视堂上一众大人,“你这,还有谎言之五!”
顾汀郡本是觉得此事已到头了,没想到还有?
木一然深吸一口气,将多日闷在胸口中的话终是说了出来:
“你将死去的王妃与那无赖一同运往南静寺的当晚,就是你作为证,陷害郑临渊郑捕头的追杀素衣女的当天!”
“民女不认,民女冤枉……”
顾汀郡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令众人吃惊的是此时琏王驾到了。
“王爷……”顾汀郡柔弱地唤了一声,双手拼命的整理仪容,却是止不住脸上、身上早已狼狈不堪。
“你这毒妇,还敢以本王的名头招摇过市,是嫌命长吗?”
顾汀郡见再无他法,踉跄跪地,痛苦失声。
“我们同是颠沛流离的孤女,凭什么她进入教坊司就是花魁,我偏偏大要她做配?凭什么她有王爷的礼遇,我却只是被一个无赖心仪?凭什么到头来她找到至亲兄弟,我却是无人可依的浮萍?我不甘心,上天不公!”
琏王瘦弱枯槁,话却说得掷地有声,令人心生敬畏:“各位大人,不必看本王面子,这案子圣上亲点,请全力彻查!”
直至最后,都没分一个眼神给顾汀郡。
“是,下官遵命。”
木一然面不改色地应声后,重整衣衫:“素衣女鬼失踪案,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局!案发那晚,他们并没有看到郑临渊追没追人?追的是何人?而是忙着藏尸运尸,根本无暇顾及外面发生的一切。关于指认郑捕头的所有证人,全部撒谎,他们根本就与此案全无干系!”
而能操纵这一切的人,竟是个看似无足轻重的家伙……
“带嫌犯店小二。”木一然重新坐回主位,“不,应该是带东缉事厂提督,前锦衣卫指挥使柳卫宗柳大人才是!”
惊堂木再起。
堂中惊呼声、吸气声一次比一次响亮,却是无人再敢拦她了。
案子查到此刻,她木一然就是那要为真理捅破天的惊世奇葩,无人能断她之后的下场。
在众人眼里还有点子天命所归的味道。
而作为本漫画的创世“爹地”,她木一然怕什么?
查就完了!
待她宣完,不出所料的,带上堂之人未避免自尽,已被卸掉了下巴、一双胳膊和腿,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瞳孔滴溜溜的转了。
同时带上来的,还有昨夜由小纸片主审的大量的证人卷宗。
“马夫道、茶摊主小哥、打更的小吏一概胡言!外加早已俯首认罪的魏家掌柜和这个已半疯癫的教坊司琴师,证词皆为伪证。”木一然照本宣读,证人的一条条口供全部推翻,“众大人若无异议,本官宣布,本案到此已可结案……”
反向证据链齐全,以平、悠悠之口。
“圣旨到!”
此时,有关“郑临渊无罪释放及东厂老太监的逮捕令”这两件可谓是天大的消息,对圣上则用了同一圣旨下达。
能走到这一步,素衣女的下落早已毫无意义。
这女子能全身而退,早就成为了权贵手中的棋子。其中的利害关系,怎是一个女子可左右的?幕后黑手正是派她到六扇门卧底的老东家,稳坐东厂的那位老太监尹忠义!
木一然心中已是知晓。
不过,这时候才知道下圣旨,她这个官配可真会捡现成的呀?
令人无语了。
“郑捕头!恭喜您洗脱冤屈!”
“郑捕头是好人有好报啊!”
“郑捕头,您受苦了……”
一路,百姓们的慰问、赞声不断。
走出衙门,退去官服,木一然望了眼还在房檐上睡得酣畅淋漓的乌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她便以六扇门一小捕头的身份,在众父老乡亲的簇拥之下,与兄弟们一同洗清冤屈的送郑大哥回家。
乾坤朗朗,清白之人已沉冤昭雪,有罪之人终得以伏法。
一时大快人心!
乡亲们纷纷送上了自家最好的、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沿途全是递来的盛满鸡蛋、鲜果食蔬的篮子和各地运来的土特产。
然而,都一一被郑临渊婉拒了。
木一然听二哥说过,郑捕头是苦出身。少时赶上过饥荒,年少当过流民,前两年动乱还随军上过战场。现如今,算是和平年代了,也才安居乐业,吃上几口饱饭。哪怕为官多年,他的心中一直以民为本,也从不敢越矩半分。
走到半路,大家突然遇到了跑得飞快的六子,他还差点撞在他四哥身上。
“六子,怎么跑得跟兔子似的?接老大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给错过了?”老二元徽一把抓住六子,那是气得直摇头。
“就是,你不讲义气!”木一然心情不错地接了茬,打起哈哈来,“六子,你要说不出个正经事儿来,我们可不饶你!”
身后人也跟着木一然的话,回了一句:“我也跟着你五姐,一同不饶你!”
木一然回头一瞧,是他四哥,只见秦仲贤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嘴唇抖了抖,似是想说点什么,又未能如时开口,讪讪地躲开了眼神。
心中明了,木一然并不在意地对着他四哥抱以和善的微笑,后也顺着他的话,对六子故作教训道:“可不是,老大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