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亦是施主的福

病逝为由，才登上帝位。可朝中谁人不知闵渊是弑兄杀侄，谋逆篡位。

至于坊间的传闻，胡锦在朝中也有所耳闻。说闵渊的侄子闵玧其并没有死，当年只是失踪下落不明，没想到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闵玧其今日来见胡锦，自然有他的底气。

他虽身在璃襄阁小小乐坊，可有沈老将军助阵，朝堂的举动他全然知晓，这才有资格和尚书谈交易。

“胡大人不必急着拒绝我，顷刻间扳倒丞相简直天方夜谭，况且我也不会让大人您亲自来冒这个险。”

闵玧其语气一顿，见胡锦愿闻其详，这才献策。

“松动根基才好拔出深抓土地的杂草不是吗？听闻丞相为礼部引荐了些“才人”，五品员外郎冯均。为表诚意，我愿替大人拔掉这颗眼中钉。”

胡锦神色狡猾，既然不用他沾手，又能除掉个绊子，他没理由拒绝。

“闵公子竟还如此通晓朝堂之事，如此城府心计，我倒是真信得过你能无声无息地拔掉这颗钉子。胡某便拭目以待公子的本领了。”

“定不会叫胡大人失望。”

杯盏相碰，以茶代酒，两人却各怀心思。

闵玧其以松月的名字存于这世间十八载，除却先皇子的身份，在这京都最热闹的璃襄阁见过的人情世故比朝堂更加波诡云谲。

人心最难料，也最不可信。

就如他今日同空寻方丈所言，事在人为，与其寄托在情感上，只有他亲自去做，才有胜算。

即便他为胡锦除了障碍，也未必最后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反水。

要想将他为己所用，不仅要帮他，更要困住他。当他的利益和自己与共时，人才会听话。

“帝妃当年风华绝代，难怪闵公子的相貌如此俊秀。”

胡锦故意在此时提起他的母亲。话里隐约在戳着松月作为一介乐师的脊梁骨。

闵玧其暗暗捏紧了拳头，这些年来对他的羞辱他都可以毫不在意，但羞辱他的母亲不可以。

胡锦仗着身份，仗着闵玧其需要他才如此肆无忌惮。

来寺庙上香参拜的人一定虔心诚善吗？

不是。

朝堂的腥风血雨一点不比帝王家少，为了权力争得头破血流的人，来此又怎么会是静心修身。

不过换一丝安心以免夜半时分心慌难眠。

可他只能忍。

“胡大人还是多关心朝堂才能走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