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恨意像一条淌着毒液的蛇，缠绕在心间，但祂不敢表现出分毫。因为宙斯不会让一个对自己心怀怨恨的孩子出世。即使心中恨意翻滚，却还是不时地向父神传达出孺慕亲近之情。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维塔维持着少女模样，抱着一把竖琴为母亲展示自己的才艺。

竖琴的旋律在林间回荡，不多时又响起了歌声与竖琴相和。

一曲终了，维塔正想向母亲炫耀自己的伴奏，突然看到一枚天火落在自己不远的林间，将整片树林点燃。

“这是？”西提斯脸色突变，望向天空。

天空中的太阳并没有按照既定的轨迹，而是在天空中横冲直撞，不断有一枚枚饱含太阳神力的天火从日辇坠落。将白昼女神的神力逐渐消融，展露出亘古的黑夜女神漆黑的夜幕。

大地上的草木被坠落的天火烧焦了，许多的山林都燃烧起来，青泉逐渐祜竭，河流被烤干。利比亚成为沙漠，埃塞俄比亚居民的皮肤也被烧成黑红色。整个人间如同燃着火焰的地狱。

在天空中运行神职的几位女神为了躲避天火，四散而逃。天幕上展露出化作天穹的乌拉诺斯的愤怒的神态。

“法厄同！”随着身体的暂时长大，维塔的成人记忆也占据主导。想起前世听到的一个希腊神话，太阳神之子不顾父亲的劝说，偷偷驾驶日辇，导致太阳差点坠落大地，最后被宙斯用雷霆劈死坠落在厄里达诺斯河中。

虽然在知道阿波罗并不是太阳神的时候，维塔就曾有过猜测，但没有想到这桩近乎可以称作灭世之灾的闹剧会来得如此之快。

西提斯的水潭虽然看着不大，实际上深不见底，直接连着海洋，只是因为西提斯的神力才出现上下两层分别是淡水与咸水的现象。

此时顾不上其它，西提斯引动水源，将附近的火焰熄灭，“维塔，降温，这时候是你凝聚神格最好的时间。”

维塔悬在半空，催动着神器凝聚水汽，大地此时一片火海，维塔准备借由母亲从海洋引来的水汽下一场雪。

在她准备降雪之时突然一愣，心脏急速跳动。

在如今的奥林匹斯神系中，并没有冰雪之神的存在，按照这个世界目前的规律与节气变化，并没有冬季与冰雪的存在。

这个世界只在一些极地会在夜晚降温之时有一些物理意义的冰的存在，太阳一照便融化了。根本无法孕育冰雪神职。

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完全是由诸神的力量不断推动的结果。卡俄斯孕育了原始神，五位原始神构成了世界的雏形并生下一系神明推动世界的发展。

“是了，此世四季的体系还未诞生，节气仍由时序三女神掌握。虽然农业女神已经生下了春之女神，但推动四季诞生的标志性事件冥王抢亲还未发生。世界上还未诞生一位专门的冬神。”维塔本能地察觉了这是自己由半神蜕变为神明的机遇。

随着第一片雪花落在天火炙烤后漆黑的大地上，世界的原力开始涌动，冰雪神格彻底凝聚，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暴雪中，冰雪之神诞生了。冰蓝色的神力涌动在维塔周围，向四周逐渐蔓延，不断消磨天火毁灭的力量。

抬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维塔周身的一切都被风雪笼罩，环顾四周找不到一丝过去的痕迹。西提斯来到维塔身边，“宝贝没事吧？”。

维塔的神格似乎影响到了维塔的情感，换做是平时可能已经变回小宝宝在妈妈怀中哭泣了，而此时也只是愣愣的摇摇头。

“维塔，妈妈接下去要离开一段时间，记得妈妈教你的那些东西吗？你晋升成本源神明，天王三兄弟他们都会来招揽你，三王中冥王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冥界也不似奥林匹斯山上那么多蝇营狗苟。”西提斯吸了口气捏着维塔的手有些哽咽。“宝贝，你记住在那里，任何人都不可信，知道吗？”说罢，猛地转头消失在了原地。

维塔正努力地梳理自己的神力，以摆脱神格对自己的影响，就听见母亲的话。“不...不要...不要走”维塔努力伸手，想要抓住母亲的衣角，却失败了，只能看着蓝色的背影消失。

维塔站在原地，想要哭却流不出眼泪，似乎眼泪已经在身体中冻住了。

“福玻斯①，你僭越了！”天空中传来太阳神愤怒的怒吼。

这一声怒吼惊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维塔。

阿波罗引动光明，使自身的光辉超过了驾驶日辇的法厄同，替代了太阳的角色，为万物引导光明。这带有染指太阳神职的举动激怒了作为古老的太阳神的赫利俄斯。

在他准备动手之时，一道闪电快过他的动作，在他眼前将日辇上的法厄同打入了厄里达诺斯河中。

看着法厄同落入河中，维塔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若不是法厄同，我也不会与母亲分离】虽然知道太阳神神位的更迭是历史的必然，但这并不妨碍维塔对法厄同的迁怒。

“赫利俄斯，你儿子盗取日辇几近灭世，你难道要包庇他吗？”宙斯用神王的权柄裹挟着世界意识的愤怒向赫利俄斯施压，许珀里翁光明神一系的提坦神将他拉走，暂时将事情平息下去。

阿波罗主动驾驶日辇回归了既定的轨道，天火也被第一时间压制，不再向四周喷射。驾驶着日辇的阿波罗满意地看着这辆象征着太阳的日辇，露出一丝笑意，似乎这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被赫利俄斯惊醒的维塔也不再浪费时间，像之前与母亲规划好的一般，将冰雪覆盖在整片大陆之上，并在大海上升起一座座冰川，随着她的动作，冰霜法则也进一步的完善，从手指向手臂蔓延的本源神纹也进一步地演化。

“我为冰霜之主，冰川之王，冰冻严寒之神”随着天火的逐渐熄灭，维塔也巩固了自己的神格，向世界发出宣告，冥冥之中万神殿②里升起了一座神座。

这场浩劫毁灭了大地上几乎所有的人类，冥河之前无数冤魂在痛苦之河边游荡，因为这场灾难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并没有几个人身上带着用来渡河的金币。

每一秒都有幽魂从河岸滚落到痛苦之河中，即使是身上正好有金币的幸运儿，由于没有人为他们举行葬礼，在进入地狱或是爱丽舍前也必须忍受死亡时遭受到的痛苦。

整个冥府都在高速运转，死神与睡神在大地上收割亡魂，使他们顺利进入冥府，卡戎千百年来第一次免费为亡灵们摆渡，三位判官③更是飞快地审判人们的善恶。但痛苦之河河畔与真理平原上还是挤满了怨声载道的幽魂。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