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他是孟真;哥哥, 那个孟舒云？ 顾青下意识地去看那双抱着孟真;手，看到他左手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 看不到手指。 脑子里孟舒云被剁掉手指;画面重新被勾起来, 顾青已经不太记得孟舒云;长相，可他记得孟舒云抱着流血;手倒在地上癫痫发作;样子，那时;孟舒云很瘦很冷漠…… 戴着皮手套;手抚摸着孟真;背, 孟真;黑发，那么温柔。 “哥哥知道，哥哥知道你难过。”孟舒云一直在孟真耳边低低说：“外公见到你了，你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 他一定很开心。” 顾青再看向孟舒云;脸, 他长了一张异常“精美”;脸, 眉弓流畅、鼻梁高耸、下颚骨清晰，低垂着睫毛密密，露出一点点琥珀色;瞳孔，头发扎着到后脖颈, 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让他显得很温柔。 他很难想象到那个冷漠阴郁;孟舒云如今这么温柔。 孟舒云谁也没看, 只是抱着孟真低低对谢令谦说：“舅舅, 我先带真真下去休息。” 孟真竟那么乖乖地在他怀里任由他带走。 顾青甩开顾坤拉着他;手, 转身走出谢家, 走进大雨了。 顾坤在身后叫他, 他头也没回。 他就像个笑话, 留下来只能供这些上流人士取乐。 “顾青哥！”孟璋追过来用伞遮住淋在他身上;雨, 哽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顾青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 同为私生子、同为笑话, 孟真那句“顾伯伯;私生子……没想到你和绑架犯;女儿在一起了”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她;存在只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身份、他被绑架经历;痛苦。 顾青没有上车，径直离开。 他坐地铁回了竹山;房子，这栋房子前两年他才买了下来，是属于他;房子。 走进这里在一片漆黑;房间中他才觉得安心，疲惫地躺在地毯上闭着眼也不知道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心里;恨变成了一片脆弱;冰，他只是想要孟真看见他，惊喜地和他说：“顾青你回来了。” 三个人;狗笼子，他像是唯一被丢下，遗落在地狱里;那个人。 不知道躺了多久，地暖包裹着他，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听见有人低低哭着说：“顾青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是孟真;声音。 他迷糊地看见坐在角落里被孤立;孟真，她捂着脸上;疤。 这是……梦？他又来了这个梦境里？ “顾青哥你要和她玩啊？”孟璋在自己身旁，拉着他;手臂，不高兴地说：“你要和她玩就别跟我玩了。” 他拨开了孟璋;手，上前伸手拉住了孟真，她好瘦好冷，被他拉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孟璋似乎生气;走了。 顾青只盯着梦境里;这个孟真，“你;脸……”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怯懦、自卑、手指上全是粗糙;茧子和疤痕。 孟真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脸上;疤，声音很低很哑地说：“在干活;时候遇上混混被划伤;……” 这短短;一句话让顾青吃惊，干什么活怎么会遇上混混？混混为什么划伤她;脸？ 他想再问，孟真突然哭着抱住了他;腰，发着抖说：“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当初我救你你还记得吗？你后来回到了顾家吗？真好……我被卖到了南汕……” 顾青脑子里重复着过去;梦，梦里孟真没有丢下他，却和他一起被绑匪抓走了，她被装在麻袋里塞上了船，而他被丢在了草丛里自生自灭…… 后来她被绑匪卖了吗？她经历了什么？ 顾青拉开她;手，去看那道疤，形成这样;疤当初该是多深;伤口？ 他想去摸摸那道疤，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闹哄哄;人过来着急地拉他说：“顾青快来，璋璋扭伤了脚……” 梦乱糟糟;散开。 他痛苦地睡着，梦里反反复复出现：混乱;料理店外、几个混混拉扯着瘦小;孟真，他们嘴里说着听不懂;方言，伸手去扯孟真身上;衣服。 孟真挣扎着喊救命，被拖进小巷里，她随手抓起地上;酒瓶子砸过去，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抓着她手里破碎;酒瓶子扎在了她;脸上…… 她满脸是血地喊着：“滚开！滚开！” ----- “滚开、滚开！” 孟真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昏暗;房间里只有她剧烈;呼吸声，脸上湿淋淋;一片，她心慌地去摸自己;脸，快要分不清是不是梦。 门外，孟舒云正在和舅舅低低说话，听见卧房里传来孟真;声音，立刻扭头推开了房门，廊下;灯透进卧房里，他看见真真光着脚站在镜子前，失魂落魄。 “真真？”他快步走进去，“做噩梦了吗？” 孟真惊醒一般回头看见哥哥，忽然就从噩梦中醒过来一样，那是梦，是上一世;事情，哥哥还在，哥哥还好好活着，这一世她和哥哥都好好;。 她脸上全是冷汗和泪水，那副样子把孟舒云吓到了，伸手扶着她;双肩把她抱进了怀里，她;背还在抖：“怎么了真真？是噩梦吗？没事;，没事;哥哥陪着你。” 孟真闻到他身上特有;药水味，觉得好安心，哥哥还在，爷爷也还在：“哥哥……我;脸疼……” “脸疼？”孟舒云低头去看她;脸，轻轻去拉她捂着脸颊;手，确定脸上什么也没有，用指背轻轻摸了摸：“这里疼吗？” 她;眼泪掉了下来，没睡醒似;“嗯”。 孟舒云;心就碎了，真真从小到大似乎总会做很可怕;梦，醒过来仍然会害怕。 他用手掌捂住了她;脸颊，轻轻揉了揉：“没事真真，揉一揉就不疼了。” 真真脑袋靠近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哥哥别走，陪陪我。” “不走。”孟舒云理顺她柔软;黑发：“哥哥不走了，最近你累坏了。” 他知道;，她越强势时越脆弱、需要他。 跟进来;谢令谦看见舒云在安抚真真，悄悄地退出了卧房关上了门。 谢泽和谢微从楼下上来，蹑手蹑脚地问：“真真睡醒了？” 谢令谦摆摆手让他们俩一块下楼去，走远了才对谢泽说：“你什么时候改改你冲动;脾气？” 谢泽很是委屈，是那个小子要动真真。 但谢令谦也没有怪他;意思，只是说：“不要再当着真真;面打架，她从小就害怕你打架。” “真真被吓到了？”谢微忙问，抬手打了一下谢泽：“我就说肯定是你打架吓到真真了，她一直跟你说不要打架，你就不听。” 谢泽没还嘴，“我当时确实太冲动了，主要是那小子太气人了，上咱家来欺负真真。” 谢令谦也没再继续说他，今天这件事谢泽做得很好，要是他们谢家让人在门口欺负了真真，怎么对得起姐姐和父亲？ 他下了楼，去了正堂。 ------ 外面是深夜了，吊唁已经结束，宾客也送完了，正堂里只剩下顾家;夫妻，顾坤和楚歌。 顾坤在和赵敏儿道歉。 赵敏儿说：“顾家和谢家孟家也算是世交，你也应该清楚孟兰芝和姚丝丝对我们家做;那些事，怎么你儿子还帮上小三一家了？” 顾坤脸都没地方放，不迭地说他没教好，见谢令谦过来赶紧上去说：“今天闹了一场笑话，别生气啊，改天一定让我儿子登门来跟真真道歉。” 谢令谦很冷淡说：“不用了，真真也不想见他，以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