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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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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云霄。顾玉枚只觉一股暖流从胸口喷涌而出,热泪止不住的淌下,就蹲在院中抱头痛哭——他终于当父亲了。  不多时,稳婆从屋里走出来,道:“儿子,母子平安。”顾玉枚大喜,连声称谢,把怀中剩余不多的铜钱全部给了稳婆。稳婆也不看,直接接过,看他哭花了的脸,笑道:“稻儿牢房里走了一遭,没想到身子还不错,你小子捡到好了。”  顾玉枚连声称是。稳婆道:“快进去看老婆孩子吧。”顾玉枚这才想起稻儿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一溜烟的跑进屋内。  顾玉枚抱着和小臂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如同触电一般,丝毫不敢动弹。陆稻儿噗嗤一笑道:“给孩子起个名字吧。”顾玉枚点点头,却一言不发。  陆稻儿又道:“给孩子起个名字吧。”顾玉枚“嗯”了一声,还是不说话。陆稻儿知他要深思,便不再打扰,也觉得累了,闭目休息。  过了许久,顾玉枚才道:“这孩子生来戴孝,不如就叫顾寒衣吧。寒衣本身丧服,此名最是合适。”陆稻儿早就疲极而眠。  顾玉枚将孩子放到他旁边,他心中想着岳丈的枉死,故而起了如此不祥之名,又觉孩子是无辜的,为何要背负自己的罪责一辈子?  这时,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算时节,也差不多到了梅雨季节。  细雨如酥,天色氤氲,烟笼雾绕,整个世界都隐入一片蒙蒙云雾,暗想:“孩子若能如尘烟一般隐去,不受父母影响,也是不错。”想到这里,灵光一闪,返回屋内。  却见陆稻儿正在喂奶,忙道:“风虎云龙,隐于迷雾。飞龙在天,或跃于渊。不如孩子就叫顾隐渊。”  四个词陆稻儿只能听懂“阴雨迷雾”,“阴雨”还理解错了,只觉“隐渊”与“姻缘”相近,应当是有开枝散叶之意,道:“你那么厉害,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然后逗孩子道:“隐渊、隐渊,你有自己的名字喽。”  待陆稻儿过了月子,顾玉枚又去官府看了,事情刚刚平息,但惊动了朝廷,虽然已经处死五人,官场还是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们这点儿“小事”还是无人受理。  这日,顾玉枚又回来道:“娘子,家中积蓄已经不多,我得再出去写字。但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家里犯了事,也不敢来找我。以我之见,不如将家中所有全部卖掉,背井离乡,另谋出路。”陆稻儿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顾玉枚道:“你我被判发配敦煌,不如就沿着官道一路前往敦煌。若刑部批文下来,找不到我等,必会沿途寻找。到时也不必背这畏罪潜逃的罪名。”陆稻儿道:“你那么厉害,肯定都想好了。我一切都听你的。”  打定了主意,二人将两家仅有的东西都收拢了,竟然发现了《游龙飞凤刀法》和《万物生》,顾玉枚好奇道:“官府没有没收入库?”陆稻儿道:“我一直放在床底。官差来查时,我脑袋嗡嗡的,他们没要,我就忘了交了。”顾玉枚道:“这不是最重要的物证,陈大人也不在意。”  陆稻儿道:“爹爹惨死,你也没了功名,都因为这些东西。现在刀已经被官府收缴了,这个也烧了吧。”顾玉枚点点头,拿了便要去厨房。  陆稻儿忽然道:“等等!”顾玉枚道:“娘子,怎么了?”陆稻儿道:“我们这里去敦煌有多远?”顾玉枚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按照史书所载推断,应该有数千里。”陆稻儿道:“我们走去那里要多久?”顾玉枚道:“我们雇不起驴车,只能走去,估计得三五个月。”陆稻儿道:“路上会不会有强盗,劫匪,小偷之类的。”  顾玉枚道:“如今魏阉当权,天下大乱,民怨四起,盗匪横生。”这才明白陆稻儿的意思,江南之地如今尚且安宁,若离开江南,不免进入战乱之地。若有一技傍身,也好保全自身,尤其是保全孩子。  若是以往,顾玉枚必不同意,此物搞得他家破人亡,深恶痛绝。如今他是戴罪之身,想考取功名已是几乎不可能,还需一技傍身。加之有了孩子,自己死于非命也就罢了,若是有人伤害孩子则是万万不可。略微迟疑,回转过来,道:“这《万物生》涉及许多《易经》和经络的知识,以后也可以学学。路途辛苦,也不必到处找郎中。”陆稻儿点点头。  顾玉枚花了几天时间,能典当的都典当了,又花了一些时间,将屋子、田地也全卖了,换了十几两碎银子。趁着天早,仅带着随身包裹离开家乡。  走了一日,刚刚走到无锡地界,天上又下起雨来。二人穿戴好蓑衣斗笠,抓紧脚步又走了一番,终于看到一处避雨之所。  走近看时,却是一间大屋。  陆稻儿摇摇头道:“这肯定是个大户人家,不会收留我们的。”顾玉枚道:“雨越来越大了,护院应该也不会出来,我们这门檐下暂且休息。”陆稻儿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还是你厉害。”  二人刚要在门前坐下,却见门已经开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站在门前。  二人面露惊恐,顾玉枚忙道:“夫人,我等只是在此避雨,不敢打扰夫人贵体。”那妇人在二人脸上扫过,面上闪过一丝犹豫,道:“春花,把他们带到后院厢房休息。”  顾玉枚忙道:“夫人,我们……我们给钱,我们有钱。”那妇人道:“我也不想收留你们,但孩子还这么小,万一有个风寒,你们该如何是好?”  这话虽不中听,却无可辩驳。顾玉枚只好道:“多谢夫人。”  那妇人道:“我对小孩子颇为喜爱,但拙夫素来喜静,切不可到处走动。万一吵到了他,将你们赶走,我也没有办法。”二人连连称谢,点头称是。  那妇人安排一个丫鬟带二人进入,从一侧走入后堂,在厢房安顿好了。  不多时,丫鬟又拿来了热水餐饭,自是免不了一番感激。  用过晚餐,二人便哄着孩子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吐字清亮,清清楚楚听得是:“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每唱一字,便近了不少,第三句歌声未歇,已来到左近。  自有了孩子,陆稻儿睡眠极浅,登时醒来。看向顾玉枚时,却见他也刚好起身,与她愕然相顾,知是江湖上的高手来到左近。  顾玉枚道:“夫人不让我们乱走,我们还是静观其变。”陆稻儿点点头,轻轻在孩子身上拍两下,免得他醒来。  这宅子前后两进,他们住的十分靠后,这句话之后,再无其他声响。二人心下惴惴,丝毫不敢动弹。  过了许久,顾玉枚终于道:“我去看看吧。”陆稻儿声音发颤道:“别!我……我害怕。”顾玉枚也怕的不得了,听陆稻儿如此说,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没有了,点点头道:“我们还是听夫人吩咐吧。”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冲来,只吓得胆战心惊。听得“当”的一声,一人已经冲到门前,砸在门上。  雨没有停止,淅淅沥沥地下着。一人踏着薄薄的水面,缓缓走近,道:“杨夫人,现在你可真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杨夫人正是让他们进来的人。  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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