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吻与碰鼻尖

了要跟流川枫保持距离吗？”姐姐终于笑够了，用大家长的认真口气问。

“可我不想那么做……”

我躺在姐姐的臂弯里，看着家里陈旧的天花板，慢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想牵他的手，想抱他，今天还想亲他……好像是身体的本能似的。”

和流川枫的手握在一起，身体自然而然依偎在一起，实在是太平常了，要很努力克制才能忘掉这种习惯和依赖，挺辛苦的。

不管遭遇什么攻击，他都能像铜墙铁壁一样保护我。

我不自觉回想躲进他怀里，还有他的嘴唇碰到我面颊时的感觉，心脏不健康地狂跳。

“那可真是有点危险……”姐姐有点吃惊，迟疑问：“其他男生会让你这样想吗？”

“哥哥算吗？”

“你说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危险发言啊！”

我认真想了想，补充：“不一样的，我想亲的是哥哥的脸，可流川枫……我想亲他的嘴唇。”

“……什么？”姐姐的声音奇怪，“你有没有发现自己……”

“发现什么？”

姐姐似乎在慎选措词：“算了，你还是先这样吧，维持现状就好。”

她不放心地强调：“你和流川枫要维持纯洁的男女关系哦，必须向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不纯的交往。”

“我懂了。”

我只有如此回答的份。

姐姐说起另一件事，“真岛在卫生间被人敲闷棍，狠狠收拾了一顿。”

“……啊？”我的睡意被惊吓走一大半。

“我本来以为是流川枫，可队长说他已经对真岛动过手，差点闹出大事……流川枫那小子从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肯定不是他。”

“他一直跟我呆在家。”

“大家都传言，是你的崇拜者干的。”

“……崇拜？我？”我有点茫然。比起流川枫那种光芒万丈的主角，我只是为了填充背景而存在的路人甲，有什么值得崇拜的吗？

“有哦，井上理子姐妹会，你不知道吗？那群女孩子今天冲到二年级，哭喊着让我快去救你，差点把我吓死。”

“可是……没人跟我说过。”

“真正的崇拜者，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支持你。那几个女孩很眼熟，我猜她们是从富丘追随你而来，才读的湘北。”

“美美子、真纪、纱织她们吗？”

我想起那几个女生，她们总是很害羞，每次我想和她们好好地打个招呼，可她们总是脸红耳赤跑开，就像是森林中的小松鼠那种感觉。

我不认为她们具有攻击性。

“爱做梦的女生都在幻想白马王子的出现，对她们来说，你就是那个王子。为了维护你，她们什么事都愿意做吧。”

“好羞耻的说法……”我有点难为情。

“就算真岛已经被教训过了，我也要让爸爸向家长教师协会投诉他。你刚上高中所以不了解，真岛本来就是个恶评满满的失职教师。”

姐姐把话题转回来，“他这种无能的大人，欺软怕硬，总是只对受伤害的一方说教，真是差劲！”

姐姐义愤填膺的样子也好美，让我看入了迷。

姐姐的性格也像漫画里的主人公，如果她在场，她一定能帅气坚定、有理有据地反驳真岛老师，而不是像我这般没用，害怕得无法吱声。

那时候我在期盼什么？

——我希望流川枫来救我。

我希望他用那锐利的目光和充满气场的姿态对我说：“那又怎样。”

不用在乎无谓的事，不用在意不相关的人，我想流川枫一次又一次这么告诉我。

我对这样没用的自己感到懊恼。

身边越是有流川枫和姐姐这样耀眼的人，我就越对自己感到失落。

“偶尔生一下气吧，既然连社会混混都敢揍，对不像话的老师动手也没什么。”

“姐姐，你也说了不得了的危险发言……”

“哪有兄控危险，你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

睡着之前，我迷迷糊糊听到姐姐问：“理子，过得开心吗？”

“……开心。”

回到神奈川度过的这些年，真是非常开心。我有珍爱的家人，有最好的朋友，有相互支持的同学，还有和同伴一起迈向全国的篮球梦，没有一件让我不顺心的事情。

我并没有因为儿时的遭遇而认为自己不幸福。眼下我的幸福是被身边人所关爱的成果，我无比感激。

“那就太好了。明天我们去见心理医生，肯定没事的。”

姐姐轻轻抚摸我的头，我在姐姐的身边假装安然入睡。

为什么，我会这么容易感到寂寞呢？为什么，这么幸福的时刻，还是有一种无法延续到明天的沮丧感如影而至？

为什么我得到那么多的爱，内心却总涌起惊惧的不安，就像是明亮阳光边侧游动的乌云，无法回避。

我把头埋在姐姐的怀里，竭力让自己忽略内心隐隐的痛楚。

*

第二天，我如约到了市政府的心理保健所。

“你好，我是藤真佑司。”

美得不像真人的医生，朝我伸出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