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我会说那些话
没拆散你俩,”她突然顿住,继而摆摆手,语气里满满的后悔,“唉,不说了,是我当时做的太绝情了。那个时候你成绩好,我怕他会扯你后腿。”
张淑梅身体微微向前伏,又重重叹了口气。
“但现在想想,感情纯粹就是感情,哪有什么谁拖累谁一说。”
听到这,付枕情一时间屏住呼吸,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一个人的影子,逆着光。
——是江逾白。
光影之中的他,目光炙热又深邃,分外耀眼。四周嘈杂,鲜花掌声,人满为患,可没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原本已经释怀的情绪,此刻又被老师的一句“感情纯粹就是感情,哪有什么谁拖累谁一说”而重新被拾起,无限放大。
是不是太绝情的人到最后都会留有遗憾。
“我还告诉他你现在也在雾水,他就没来见见你?”
被突然问道,付枕情回过神来,弄清楚老师说的是什么,无奈的笑着摇头,“我们俩真的没什么。不是您想的那样子的。”
张淑梅显然是不信的,只当她是面对弥补不回来的人生缺口的妥协。
又拉着她说些校庆上的事情。当时她陪舅舅一家去了云霭,没赶上同学会的时间。
据说那天陆时鸣也去了。
付枕清对他知之甚少,只听说他毕业后去了国外,拿到了不错的offer,也留下定居了。
没成想那天竟然大老远从国外飞了回来。
付枕清和这个人原本没什么交集,只不过因为误会在校风森严的雾水中学被当作早恋的“典型”全校批评。
从此之后,两人更是形同陌人。
没成想,这个误会竟让张老师记了这么久。
于主任私下又找了她一次。
主任室里,于主任把张淑梅和她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又简单和她复述了一下下午舒员以和张森媛起冲突的经过。
月考的成绩刚贴上公告栏,两个人去看成绩的时候刚好遇见。张森媛这个学期成绩退步了不少,舒员以多说了几句。女孩子嘛,面子薄,架不住这样子的话,张森媛登时就哭了。刚好路过几个四班的同学,自然是帮着张森媛的,就说了舒员以几句,矛盾就这么起来了。
刘主任过去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是拉扯成一团。
付枕清只问几个人起矛盾的过程是怎么得知的。
“我当时就把她们叫到办公室里挨个问的,四班的人都这么说,舒员以也没否认。当时快上课了,就她们几个,也没什么其他人。”
付枕清对于这个结论不置可否,只说自己还要再了解了解情况,“舒员以不会做这种事的。”
从主任室出来,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舒员以爸爸的电话,本想打过去,想了想又觉不妥。
舒员以不在教室,刚刚上课没在的蒋以南现在倒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
付枕清在操场的一角找到舒员以。
晚自习前的二十来分钟,操场上满是闲逛的学生。站在观众席的高处,风有些刺骨。
见了面,付枕清反倒说不出话来,就陪着她安安静静地坐着。
“你也觉得我会说那些话。”
女孩声音轻启,声线平平,整张脸被羽绒服大大的帽子埋住,情绪不明。
“什么话?”付枕清反问。
“小三,活该……”舒员以呼出一口气,“总之,是很难听的话。”
“那你有说吗?”付枕清歪过头,手臂环抱着双膝,逆着风望向她。
舒员以摇摇头。
付枕清笑了,“为什么不否认。”
“周围没有站在我这边的人,否认也会被当成辩解。”
付枕清听着这话心里一寒。
长云漠漠,天际处绯红的云层翻滚着,包裹着残阳,尽力释放出最后一抹光亮,暗淡,疲惫,让人无可奈何。
步入漫长的黑夜里,寒风更是无情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