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着乐羡了
知道自己肯定多嘴了。 虽然付枕清从小待人温和,但她和闻清姐不一样。付闻清表面上看着严厉,但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开开玩笑。 付枕清则是实打实的铁石心肠,平常你怎么闹都无所谓,但凡是触及到她的雷区了,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他从小和李则均经常被付闻清吓哭,但在付枕清面前他们俩则是眼泪都不敢掉,更别说是哭出声来。 是一种说不清的精神上的压制。 付枕清一进入,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惹得皱了皱眉头。她跟着从玉生绕过舞动的人群上了二楼,弯弯绕绕走进一个包间。 推开沉重的门,瞬间引来屋内所有的目光。 所有人一时间都静了音,看着门口处站着的女人。未施粉黛,戴着副椭圆形的银框眼镜,一身暗棕色的高领毛呢大衣,长至脚踝处,下身一条浅色的牛仔裤勾勒出腰身,一双腿又长又直。 一身简单的装扮和这一屋子的短裙辣妹格格不入。 有人眼睛放光,问道,“这美女谁带来的?可以啊!” 没人回答他,只是暗里示意他去看女人背后的从玉生。一向眼高于顶的从小少爷此时正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一双眼睛试探着去看女人的脸色。 开始问问题那个人眼神顿时暗下去,问也不用问,想也不用想,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付枕清轻眯着眼,眼睛扫过屋里一周,才发现窝在角落沙发里的李则均,周围围着好些个人。 付枕清冲着屋子里的人轻点了一下头,意为打扰了。大步走进去,一把拽住瘫倒在沙发上的李则均。 李则均喝晕了头,正闭眼睡得正香,被突如其来地一股力拽起来,猛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他迷瞪着眼环抱住她的手臂,嘴里又是迷糊不清,“姐……”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那个烂家伙……我把他打了一顿给你出气……” 付枕清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转身看向从玉生询问。 从玉生叹了口气,心里骂了他千百遍,真是他祖宗,赶着上去送死。 “嗯……就是……嗯……”就在他含糊其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突然房间的另一角传来一个声音。 “付枕清。” 周晏河缓缓从房间的另一角走出来。 从玉生大呼不好,心里只叫完蛋。明明把人安顿到另外一个屋里了,怎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要是知道付枕清上来会遇上周晏河这一帮人,他是万万不敢把她领进来的。 “又见面了。” 周晏河笑着和她寒暄。 听着这声音,付枕清却不免蹙眉,待到她看清周晏河身边坐着的人时,心里更是一沉, 乐羡怎么会在这儿? 刚刚电话里李则均口里的乐羡,她只当是醉话,没成想却是实实在在的见到了。 居然还是和周晏河在一起。 乐羡看见她眸色也是一沉,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向那处。 周晏河笑着在两人间来回看,付枕清看不懂他这个表情,也没心思探究。但他脸上那伤口着实碍眼,付枕清下意识地看向李则均,见人脸上并没有伤到的迹象,竟然一瞬间松了口气。 又细想,难不成,周晏河那伤是李则均打的? 是因为乐羡吗? 想到这儿付枕清头又隐隐作痛。 从玉生细细看了看周晏河周围,又张望着屋子一圈,稍稍送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来。 笑着出来打圆场,“都是误会,误会……” 他绕过付枕清,架起来李则均,“周导,我朋友喝醉了,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您多担待。” “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他笑着赔不是,“这样吧,我看您也是个痛快人,周导以后来我这儿放开了玩,就当自己家一样。” “咱权当交个朋友是不是。” 屋子里的其他人一听这话,向来不肯低头的小少爷竟然还有这样求和的时候,真是怪谈。但嘴上也帮着附和,总不能让人在自己的场子上还丢了面子。 “今晚这事儿就翻篇儿吧。” 他脸上虽然笑着,手上却把付枕清往后挡,催促着她赶紧走。 像是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李则均昏睡地不成样子,付枕清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没有心情给他收拾烂摊子,听见从玉生的说法,倒也没什么可让她担心的。 许是她心里也存着些坏脾气,才会萌生出李则均这仗打的漂亮的想法。 她也没打算多加停留,对于周晏河的寒暄她只当是没听见,不作回应。 只是还没等付枕清离开,那扇沉重的门突然又被人推开,走廊橙暖色的光瞬时逮着缝隙溜进来。 逆光而立的人不是别人,是江逾白。 嘴角还带着伤。 付枕清顿时明白了刚刚李则均嘴里的烂人是什么意思。 她低垂下头,从玉生比她反应更快一步挡在她身前。透过缝隙模糊间能看见对方不多久后转身离开的背影。 从玉生吓出来一身冷汗,神色担心地扭头去看身后的付枕清。 付枕清倒是镇定,手上依然紧紧扶着李则均,默不作声。 江逾白看着呼吸之间就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付枕清,没再多停留,转身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