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见他
舒员以在她妈妈回国前不打算再回学校,上午回学校收拾整理完东西之后去采买了一兜子洗漱用品。回小区时碰巧遇上检修停电,电梯用不上,她一口气爬上七楼,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楼下开在车库里的小卖部老板娘贪便宜用得劣质塑料袋撑不住她一步一甩的动作,在她晃晃悠悠踏上第五楼时挣破了个大口子。 眼冒金星间看见家门口蹲着个人。 莫名眼熟。 江逾白抬眼看着来人,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帽子,压低帽檐。挡住眼睛,和来人的审视。 舒员以原本没想起来,但看到他现在的奇怪动作一下子灵光闪现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江逾白。” 被人认出来,江逾白起身想离开。 透过鸭舌帽的帽檐舒员以好奇地盯着他的脸,眉宇宽阔,素着的一张脸和她在余瑜手机上看过的各种滤镜过度的照片上有所不同,双目眼角低垂,眼窝深邃,鼻梁又是高挺的,从山根处就开始鼓鼓的。 舒员以觉得他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他起身后高出她有一个头,习惯性的动作第一时间去下压帽檐,另一只手揣在外套的口袋里,黑目转动撇向她看了一眼,压迫的感觉顺势袭来。 舒员以心跳一停,不明所以地攥紧手里破掉的塑料袋。 在他离开前开口道,“原来你在校门口是在等付老师。” 江逾白停下来转动身子,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老师?” “对啊,付老师是我们班主任,教化学。” 听着这话,江逾白想起来几年前付枕清给他表妹做家教的时候,那个时候表妹和他说——小老师是我的家教老师呀,教我化学。我可喜欢她了。 小老师。 过往的日子太轻松,蜜糖一样只是尝一尝表面的糖衣也能从舌尖甜到心口。他嘴角一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那你们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呀,都喜欢。漂亮,脾气好,课讲得也好,谁不喜欢。” 是呀,谁不喜欢,他江逾白也喜欢。 看人心情好了些,舒员以又大胆了些,继续问道,“你是她男朋友?” 说着舒员以撑不住屈腿蹲下来,等着他的回答。 “… …前男友。” “前男友?”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后悔分手了?” 听到这个问题,江逾白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索性也坐下来。 “嗯。” 舒员以了然地点点头。 “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她提的。” 听着这话舒员以抿嘴笑起来,许是挫败的语气撑不起他看起来高大自信的外表,戳中她的笑点。 想到这儿舒员以在付枕清面前也重复笑起来,笑完以后却发现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内容可漏给付枕清的。 “没说什么,就是看起来像丧家犬一样,有点可怜。” 丧家之犬,形容江逾白吗? 付枕清觉得有些荒唐,心里并不认同。江逾白在她这里,永远是当时自信不知天高的肆意少年,是永远不知落败二字如何书写的进取勇士。 怎么也不可能和这个词语挂钩,只是心里不免浮现出这些天和江逾白见过的寥寥数面的情景,那双眼睛又刺进她的心里。 付枕清不知道她心里执拗地不愿将江逾白往落败的方向去描述,是不是也是在为自己的安心找借口。 她也不愿意承认江逾白引以为傲的自信是被她所打败。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这般地将罪责大包大揽会让付枕清难以正常生活,但在这几次的接触下来付枕清不得不认清事实,是她一个人不告而别的决定伤害了两个人。 江逾白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她——将感情当做儿戏的人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生活呢? 认清事实,付枕清也没了胃口。 但又怕舒员以察觉出来,耐着性子也坐在餐桌前,只是再也不愿意继续江逾白的话题。 “你妈妈今天和我打过电话了,说过几天会回国帮你办退学手续。” “嗯,我妈也和我说过了,还说我要再多打扰你一段时间。” 付枕清听着这话浅浅勾勾嘴角,“已经决定好了吗?真的要走。”又补充道,“今天上午去学校了?看你教室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嗯,今天上午不是有节体育课嘛,趁着教室没人我就去收拾了下东西。” “剩下的书也被云翡拉到书店当二手的卖了。她把买书的钱给我了,说我若是见着你了就转交给你。”付枕清掏出四十六块钱,有零有整的。 舒员以望着这钱,竟然有了一种离别的感觉,苦涩一笑,“书店可真黑。” 咬着筷子,久久又自语道。 “她还真听话。” 付枕清问她离开前还要不要去和班里的同学见一面,好好告下别。 听见这个问题,舒员以停下夹菜吃饭的动作,猛然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情。 舒员以和张森媛的事情还未有定论,但学校里有关舒员以爸爸和张森媛妈妈再婚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舒员以接过她妈妈的电话后就愣在座位上发呆,眼睛瞟向窗外,心里思索着妈妈的建议的可行性。 这时候云翡来到班里找舒员以,她是事后帮张森媛说话的其中一个女生,这次是来道歉的。 舒员以有些受宠若惊,两个人站在楼道里,云翡开口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没有了解清楚就无凭无据地指责你,我觉得我应该当面给你道个歉。”云翡说完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云翡自小热爱各类武侠小说,在行侠仗义浪荡江湖的故事的耳濡目染下也养成一股侠女般嫉恶如仇的性格。 所以才会在看到张森媛哭啼不止时“见义勇为”。 只是事后偶然听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