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 43 “江瑟,你记住……
。 十四岁那年二哥同她说的话她其实一直记着,她也确实不再是当年那个用蹩脚的普通话同他搭话的小姑娘了。 “二哥你要说到做到。”通往一楼的木梯里,满脸期待的小姑娘挽着关绍廷的手,说,“你要做不到,我今年都不想同你说话了。” “” 那瓶珍藏已久的roanee ti,陆怀砚陪着da喝了大半瓶。 da从前是钢琴演奏家,酒劲一上来,便要拉着陆怀砚弹琴。 客厅里就摆着一部全手工的斯坦威,da衔起根女士香烟便弹起琴来。 她年岁不小了,满头时髦的灰发,气质十分优雅,弹起琴来却充满激情,来了曲欢快的小狗圆舞曲。 陆怀砚没扫她兴,在她弹完后便坐上琴凳。 垂目忖度片刻,没一会儿指尖便流淌出一串柔软的音符。 是德彪西的月光。 这是江瑟成年礼那日,她特地给自己挑的曲子。 男人弹琴时的神色很专注。 他自幼便师从名师,十来岁的年纪就扫罗下一墙壁的奖杯。只是这些年忙着做个称职的继承人,鲜有暇余沾琴,技艺到底不比从前。 da却听得十分享受。 陆怀砚这晚上就只弹了这一曲,回到牛津街的公寓时约莫点的光景,天色早已暗下。 男人经过吧台时才想起今天忘了问那姑娘这次想要什么伴手礼。 索性便给酒柜里的酒拍了张全家福,给江瑟发了过去想喝哪几瓶,过几天带回去给你。 江瑟一起床便看到他发来的图片,边刷牙边点开照片认真挑了起来。 最后她挑了三瓶,全都是威士忌。 选完酒,她换好衣服便去梨园街吃早饭。 再过几日便是小年了,江棠和江冶都会回来,小年一过马上便是农历新年。 这会走在路上已经隐隐有了年味。 余诗英今天特地歇了半日,说要带她去做套新年穿的衣服。 她们去的一间很老的裁缝铺,与张玥那间有些相像,却不是做旗袍的。 “小时候阿棠和小喻都在这里做新年衣服。” 江瑟望着墙上挂着的一水儿小孩儿穿的汉服,默了默,说“您希望我今年穿着汉服过年” 余诗英牵着她手进去里间,笑道“你不是喜欢旗袍吗我问过琪姐了,她说能给你做身改良版的。” 这是还记着她找张玥做旗袍时随口胡诌的话呢。 江瑟其实不爱穿旗袍,只不过看着余诗英温柔的眉眼,到底没说不,乖乖让那位琪婶给她量了尺寸。 晚上回到公寓,洗完澡坐在床上时,想起先前说要找张玥做的那件旗袍,很自然地便又翻起了那本百科,回到说无足鸟的那一页。 赵志成在这一页标注了“极乐鸟”三个字。 这三个字倒是叫江瑟想起张玥提及过的那句台词,那只一旦落地便只能等待死亡的鸟。 很悲哀的一种鸟,江瑟其实很不想要这么一件旗袍。 她将书放回纸箱,隔日一早便抱着纸箱去了张玥住的公寓。 张玥这两日都是何苗在照顾,江瑟进去时却不见何苗的踪影,便问道“何苗呢” “小苗回家里帮忙,马上过年了,她得帮她爸妈干活。” 张玥的精神比两日前又好了些,拄着拐杖也能进去厨房给她泡茶,江瑟接过她递来的茶,慢抿一口,说“你今天看起来不错。” 张玥露出个很淡的笑容,目光瞥向沙发上的纸箱,说“你都看完了。” 江瑟“嗯”了声,同张玥一起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 她拿出里头那听过期啤酒,说“这瓶啤酒,是赵志成带回来的” 张玥望着那瓶啤酒,纸箱里的东西她件件都烂熟于心,望一眼便想起来了。 “是阿诚在江城的最后一日带回来的,同那些钱一起。”她从江瑟手里拿过啤酒,垂目打量,“我那日也是头一回见这啤酒,阿诚他平时从来不喝酒。” 从来不喝酒,却在那一日带了一瓶啤酒回来。 这是别人给的跟那笔钱一起 江瑟抬起眼“张老板,这瓶啤酒我能带走吗等用完了,我会再拿回来还给你。” 张玥非常无所谓地嗯了声“这里面的东西只要你需要用,都可以带走。” 江瑟看她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两人一直聊到午饭将近,多是张玥在说,江瑟在听。 俱都是些她与赵志成的琐碎事。 像是终于找到能说话的人,张玥说的口干舌燥都没停下话匣子。 临别时,张玥拄着拐杖,问江瑟“江小姐,我和赵志成的故事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听的吗” “暂时没想到还有什么需要问你。”江瑟目光在她眼下的青影顿了顿,说,“你先好好养病,这两份合同你可以留着了。” 她将带过来的合同递过去,张玥接过,却没看,继续望着江瑟道“江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抓到那个人。” 她说这话时,是含着笑的,神色很平静。 江瑟看了看她,跟着笑一笑,颔首说“我会的。” 下楼时,一户人家正好开了门,在家里摆果盘,贴倒着的“福”。 大红的菱形纸片,金粉压一个粗糙的“福”字。 人世间一点寻常的福气好似就这样能到来。 江瑟回眸望了眼,刚刚出来的那道铁门外干干净净,落满灰尘的墙面没有半点张贴过春联的痕迹。 自从赵志成离开后,张玥想来已经很多年没过过春节了。 她同余诗英说好了明天要一块儿去联。 到时候多买一副吧,让何苗给那道门贴上,她想。 第二日是一月二十六号,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