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狭窄。
到了后来,道路两侧都没了灯笼,唯一的光亮来自她们身前带路的小太监。
阿越担忧郭云岫看不清路况,挎着一个小包裹,搀扶着她行走。
冷宫再远,总有走到的时候。
小太监叩开紧闭的宫门,另一位看上去年岁稍大的太监自门后露出半张脸来:“谁啊?”
小太监侧了侧身,让他看到身后的两人:“王公公,我乃奉旨送人过来。你安排一下吧?”
王公公满脸困意,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打开半扇门:“进来吧。”
郭云岫微微蹙眉,没有动。
王公公打了半截哈欠的手放下,冷笑一声,讽刺道:“怎么,还需要我出来请娘娘不成?”
郭云岫淡淡地睇了他一眼,这才由阿越扶着往里走。
刚跨过冷宫的门槛,一股穿堂风带着陈旧的霉气迎面而来。即便郭云岫用手帕捂住口鼻,仍然感觉到无数灰尘争先恐后往她的身体里钻。
王公公关上大门,懒散一指:“看到没,那里的房间空着,你们去住吧,其他事情白天再说,咱家要睡觉了。”
话音刚落,人就钻回了房间,不多时,王公公房间的烛火熄灭,整个冷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们二人手中都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阿越只得更加小心谨慎地搀扶郭云岫。
推开王公公指的那扇门,阿越让郭云岫在门口等一等,她先进去摸索一下有没有照明的蜡烛,未曾想蜡烛没找到,先摸到了一具冰冷的人体。
阿越呼吸一紧,未防吓到郭云岫,她继续在屋内找了一会儿,无功而返。
“小姐。”阿越叫回了从前的称呼,“我们换一个房间吧。”
“怎么了?”郭云岫察觉到房间有问题,故问道。
阿越合上房门,小声道:“里面有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呼吸微弱到无法察觉,全身冰凉满是潮气,应该就这一两天便会断气了。”
说到这里,阿越带了些气:“那个王公公就是故意的,看我明天不给他好看。”
郭云岫拍了一下阿越的手,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在旁边找了一个空置的房间坐下来。
阿越本来还想要出去打水回来,清理一下房间内的灰尘,郭云岫因为外面太黑而拦下了:“不急。”
郭云岫轻轻安抚道:“等天亮了再打扫也不迟。”
今夜不知怎的,到了后半夜月亮竟藏进了云层里,月光几无,没法视物,目之所及皆是黑洞洞一片。
郭云岫干脆阖眸,碾动手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是离开含章殿前,她除了衣物外还偷偷带走的另一样东西——一串世间罕有的凤尾纹小叶紫檀佛珠。
此串佛珠,是由成家老夫人吃斋念佛一年,从普济寺大师那里求来的开过光的护身物。
只不过在成戈那里没待够一个时辰,就到了郭云岫手中。想起当时她不愿要,他还生闷气的场景,郭云岫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早已猜到,那把火是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