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转瞬,箭影已至“吐蕃王”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杆红尾羽箭自垂直的方向射/来。羽箭的镞头沉,在距离“吐蕃王”一尺之地,将弩箭的箭杆击断。
谭子建目光一凛。
所有人都朝羽箭射来的方向望去,他们瞧见着明光铠,系蓝巾,显然同为川军的…
石磊。
吐蕃兵傻眼,心道,这是…内讧了?
“昨日,左参政布下围猎的一应安排,本官不曾料到,是这样的安排,”他拉开空弦,再一放,叫角弓发出“嗡嗡”的鸣声,“杀了吐蕃王之后呢?你的刀锋所向,下一个便是谁?是我?还是东宫?”
“布政史说笑了,”谭子建暗道不好,面上却强颜撑着,“这一切俱是东宫与布政史的谋划,某只是行兵的卒子。”
“瞧见了?”傅玉璋一捋有些凌乱的袍袖,遥遥地对石磊说道,“这条赃船,早将你也算好了。”
“某受教了。”石磊抱拳,应道。
谭子建心中大骇,是哪里出了错?为何傅玉璋与石磊站到了一处?他事事小心,当不曾露出痕迹。怎么?怎么…
松州府大营乃石磊亲兵。谭子建暗调弓箭手,借的便是石磊的名头。
现下,正主来了,林中形势逆转。
“众将听令!”石磊喝道,“念尔受人蒙蔽,未成大错。即刻弃箭、归营,恕尔无罪。”
谭子建欲负隅顽抗,然而,与他缠斗,却不叫他占一分优势的“吐蕃王”突然发难。
他狠狠一刺谭子建坐骑,待坐骑立身长嘶,他纵身一擒,将谭子建撕下马背。
“吐蕃王”将他压在地上,重复说了一句:“就凭你?”
“玛本,留他一命!”傅玉璋唤道。
闻言,谭子建一挣,欲转头看清背后的“吐蕃王”,“你究竟是谁?”他问道。
“是你爷爷,南日伦。”南日伦傲然道。
吐蕃大将——力能扛鼎,悍勇异常的南日伦?
这时,密林之中的吐蕃王终于现身,“左参政,”他道,“你的近身功夫好,本王总要防一道。”
谭子建恨极了,他用力一锤地面。
原来,吐蕃王的身份都叫他们算计进去。他如一个被蒙住双眼的丑角,在众目睽睽之下荒唐谋划,何其可笑,何其嘲讽?
他…他可真不甘心!
所幸,他早布下一颗暗棋。
南日伦捉起谭子建,将他交与东宫十卫。
走过傅玉璋身边时,谭子建突然抬头,“今日,中庶子怎的不在殿下身旁?”他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是怕刀剑无眼,伤了小娘子?”
“可惜,最危险之处,亦最安全,”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遗憾,“殿下竟参不透这一点。”
傅玉璋的心头笼过一丝不安。
不错,谋划之时,他便与时临安商定,叫她留在西山沟,不叫刀剑意外伤她。谭子建的话,究竟只是诈一诈他,叫他心惊,还是真的安排下后招,专向时临安而去?
他虽留了暗卫,可是,在时临安的身上,他不可接受事有万一。
“左参政何意?”心中再焦急,傅玉璋也未露神色,他平静问道。
谭子建却“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这时,傅玉璋环顾四周。他突然想到——
月琅达并非朝廷之人,自然不可参与会盟、围猎。此时,她会在哪,她在做甚?